第1章 碎片[第2页/共4页]

洞内，一个透明气泡般的结界内，一名赤衣男人正侧卧在石榻上，手托着头闭目养神。此人面庞清俊绝伦，墨发顺滑而下落在榻上，身周缠绕着若隐若现的淡淡霓虹。听到声音，男人展开眼来，看到结界外模样狼狈的雁舞，惊得站了起来，问道：“雁儿，你如何了？”

他的目光落在她染血的衫上，又问道：“你如何了？”

雁舞抬开端，唇边绽起清莲般的一笑，朝他摆了摆手，安抚道：“这点小伤无妨，你不必担忧。”

他的脸上浮起一丝悲伤，问道：“雁舞，我之前熟谙你吗？”

他透过结界望着她，眼中尽是疼惜：“我想出去照顾你。”

“我是只雁儿精灵，是您的子民，救济尊上是理所该当的。”

彼时，他的面庞尚是恍惚的，却仍可看清眸中的津润萦萦。他透过结界望着她，问道：

“我的伤没事的。”她远远坐在地上，浅笑着安抚。她摸出一片从阎罗炼狱中带回的灵魂，放入结界，看着它融入他的身材，然后向后退去。

每日鸡鸣时分，这炼狱般的痛苦都会发作一次。她向来是在这个时候段便谨慎避到洞外去的，但是也不免有忽视的时候。凰羽常常目睹，便吓得肝胆俱裂，诘问她到底是如何了。

谁也没有想到，有一个纤纤女子，三百年来苦苦驰驱，已在这火焰山的洞窟当中，将凰羽的灵魂一片片集齐。

……

“无碍。”雁舞颤抖动手从怀中取出那枚眸子托在手心，对着凰羽笑了一下：“你的最后一魄竟然落在了怪兽的眼中，当真是奇特。”一边说，一边施术将第六魄从眸子中剥离出来，是一团莹红的光。托着莹光，谨慎翼翼地走到结界前，昂首看着他，面具后眼中的笑意，隐着沉沉哀痛。

“凰羽，第六魄补齐，你的灵魂会回到肉身中，你便能重生了。你生前的影象，也就会全数返来了。”说到此处，眼神一黯。

“痼疾罢了，要不了命的。”她悄悄松松地说。

阳光透过花隙落在她的脸上，银箔面具后的长睫一抖，雁舞从昏睡中渐渐复苏。视野里是一丛盛开的淡黄花朵。花香沁脾。

“不可啊，你的灵魂出告终界便会散去，我好不轻易才找返来的呢。”

神智一阵恍忽，身周似起了一阵小风，银箔面具化为灰烬，暴露底下美艳的面庞。

“没甚么，一点小伤。”她望着他的身影移不开目光。终究又能看到他，是做梦都不敢想的期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