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碎片[第1页/共4页]

洞内，一个透明气泡般的结界内，一名赤衣男人正侧卧在石榻上，手托着头闭目养神。此人面庞清俊绝伦，墨发顺滑而下落在榻上，身周缠绕着若隐若现的淡淡霓虹。听到声音，男人展开眼来，看到结界外模样狼狈的雁舞，惊得站了起来，问道：“雁儿，你如何了？”

“我是谁？”他又问。

“对不起……”

她一向回避他要她摘上面具的要求。

在找到他第一片灵魂之初，她便带上了面具。因为她晓得，他必然不会情愿看到她。厥后才发明不全的灵魂并没有影象，底子不会认出她。但她还是戴着。只是，仅仅是为了本身而戴。不隔着这层假面，她无颜面对他。

“放我出去。”他揪扯着柔韧的结界想要撕破它。

男人被困在结界后，眼中一片怆然哀痛，若湖水起澜，一低头，一滴清泪滑下。

“我是只雁儿精灵，是您的子民，救济尊上是理所该当的。”

她却倚着墙壁，昏昏欲睡了。沉入梦境的时候，睫下排泄一星泪光。

他透过结界望着她，眼中尽是疼惜：“我想出去照顾你。”

“凰羽，第六魄补齐，你的灵魂会回到肉身中，你便能重生了。你生前的影象，也就会全数返来了。”说到此处，眼神一黯。

洞中不似外边那般炽热。雁舞嘘了口气，腿一软，跌坐在地上。

一边说，一边向着结界外闯去，却被那层透明的膜弹了归去。

“我的伤没事的。”她远远坐在地上，浅笑着安抚。她摸出一片从阎罗炼狱中带回的灵魂，放入结界，看着它融入他的身材，然后向后退去。

凰羽却兀自疼惜得心若刀割普通。

他的目光落在她染血的衫上，又问道：“你如何了？”

全部身形水影般晃了一晃，亦如轻烟散去。

“无碍。”雁舞颤抖动手从怀中取出那枚眸子托在手心，对着凰羽笑了一下：“你的最后一魄竟然落在了怪兽的眼中，当真是奇特。”一边说，一边施术将第六魄从眸子中剥离出来，是一团莹红的光。托着莹光，谨慎翼翼地走到结界前，昂首看着他，面具后眼中的笑意，隐着沉沉哀痛。

他的眼中闪过绝望。老是如许，含混其辞。

她判定地摇了点头：“素不了解。”

她摇了点头，嘴边抿着苦楚笑意：“不会。我劳苦了三百年，好累，想歇一歇。”

凰羽被关在结界里眼睁睁看着这一幕，倒是帮不上她一星半点，只能陪着她哭得一塌胡涂。

雁舞垂垂翻滚不动，叫不出声来，伏在地上一动不动。直到一个时候以后，才悠悠醒转，面色规复，只是一番折腾以后，浑身虚软有力。瞥一眼满脸泪痕的凰羽，再悄悄掐算一下时候，心中不由烦恼。又忽视了时候，竟让这每日必来的痛苦又透露在了凰羽面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