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君来[第2页/共3页]
他更加眯了眼,微微上挑的眼角在夜色里勾出个倒置众生的弧度,清隽容颜在半明半昧的夜色中俊得发冷。他的唇舌悄悄掠过她的肌肤,压抑至极低的话音仿佛是从墙里闷出来的:
他蓦地加大行动,她蓦地惊呼出声,指甲一下子抠进了他的背。他得逞了,却全然看不出色彩,只那一抹不明以是的笑,似一个真真假假的面具笼在脸上。她收回了手,牙齿悄悄咬住了手指,幽丽的眉毛微微拧着,像在接受,像在包容。
殷染披着衣,倚靠着红漆的门,眼睛里笑意灿烂,像是很对劲,又像是很苦楚。喧闹的掖庭宫里只要鹦鹉喋喋不休的念佛声,庭中桂树都没法忍耐地摇落了一地碎叶,月光铺下来,泛出凉凉的碎碎的金色。
他便是如许去做了。低下头去细细啃吻她纤细的锁骨,仿佛要把她拆散了普通,神情倒是冷硬糅着和顺,古怪地透出几分难耐。她却咬紧了牙不肯屈就,喘气声都压抑至低不成闻,只在小巧鼻梁上沁出了几点晶莹汗珠——
骂詈声模糊约约透墙传来,殷染反而笑了。她干脆大开了门,让鹦鹉尖厉的声音穿透了全部门庭去——
她的手在被褥里摸索了好久,直摸得贰心头发痒了,最后却摸出那一只银香球来,道:“有些热,不需它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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鹦鹉仿佛听懂了她的话,为本身补不齐的就寝收回了一声哀鸣。
鸡飞狗跳的一夜,只要月色,还是本来的模样。
“甚么杂碎东西,还让不让人好睡了!念念念,她倒是把本身度出宫去啊!”
“如来讲非微尘,是名微尘。如来讲天下,即非天下,是名天下。嘎嘎!”
仲秋的寒气自脚底缓缓溯了上来,蔓至四肢百骸,直到逼得她打了个寒噤,她才猝然灵魂归窍普通,回身去清理房中乱象。大半个时候后,她终究将床铺换过,直起家,又发楞老半晌。
好久,好久,直到他拜别了好久,她都一向站在原地,不言,不动。
他一贯收放自如,非论是笑声、是神采、还是床笫间的*。
她转过了脸去。
她不动。
一墙之隔的耳房里,宫人们没好气地挣起了床,吵嚷道:“那癫妇人,大半夜的又在教鹦鹉念佛!”
“是经有不成思议、不成称量、无边功德。嘎嘎嘎!”
他将笑声收了,渐渐地坐起家来。
卧褥生寒,跟着被浪起伏而沉沉浮浮的银香球中披收回欲拒还迎的香气,逼得民气头发窒。她伸出藕白的双臂将身上的少年渐渐缠紧了,就像随地生根的妖藤,纤细的颈子上洒着月光,任谁都忍不住想咬上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