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君来[第1页/共3页]
她不依,伸袖遮住了脸。他借着窗外透入的一点昏昧月色,瞥见她嘴角微微勾起,知她并无不快,连日来匆促不安的表情俄然便亮堂了。他脱去鞋履,攀上了床,她想往侧旁躲,却被他一把捞住了,摁进了怀里,无声无息中与她厮磨。
她的手在被褥里摸索了好久,直摸得贰心头发痒了,最后却摸出那一只银香球来,道:“有些热,不需它了。”
她意味性地给它顺了顺毛,道:“对不住了,今晚没个表情,来同我念佛吧。”
他总算闹得她尽够了,正趴在她身上安息,她却俄然开了口:“好了吗?”
他侧着头,静了半晌,轻笑道:“本日芳姑姑不在,袁公公也不在,你为的甚么焦急赶我?”声音渐低,好像是湿漉漉的,“方才我那样卖力,你还不对劲?”
他蓦地加大行动,她蓦地惊呼出声,指甲一下子抠进了他的背。他得逞了,却全然看不出色彩,只那一抹不明以是的笑,似一个真真假假的面具笼在脸上。她收回了手,牙齿悄悄咬住了手指,幽丽的眉毛微微拧着,像在接受,像在包容。
她不动。
她只随便披了件外衫,一手笼着长发站到他面前来,另一手随便地理了下他的衣祍。她说:“忘了我吧。”
鹦鹉仿佛听懂了她的话,为本身补不齐的就寝收回了一声哀鸣。
她已风俗了,却又于这风俗中生出几分不堪细想的情感。她没有动,只伸手捞过枕边的衣衫丢畴昔,“走吧,路上留意。”
她闭了眼,懒懒惰散隧道:“五郎,殿下,陈留王,你便放过臣妾吧。”
鹦鹉温馨下来,一双眼睛无辜地耷拉着看她。
他似笑非笑,“如许的火气,我那边开罪你了?”
卧褥生寒,跟着被浪起伏而沉沉浮浮的银香球中披收回欲拒还迎的香气,逼得民气头发窒。她伸出藕白的双臂将身上的少年渐渐缠紧了,就像随地生根的妖藤,纤细的颈子上洒着月光,任谁都忍不住想咬上一口。
耳畔忽响起一声极轻的感喟。
他笑起来。
那一枚琵琶扣在黑暗里看不清楚,他凭动手熟,却就是扣不上去。忽而一只柔嫩的手搭在了他的手上,悄悄一带,“啪嗒”有声。
乌黑斗室当中,外阁及耳房里宫女仆妇们的鼾声渐远,他留了刘垂文在廊上望风,本身悄悄地挑开了碧青梁帷。重重纱幔当中,只瞧见卧褥上一只镂空雕缠枝并蒂莲纹银香球,空心中一燃烧芒轻微地攒动,似浮沉在海上的鬼火。他的脚步落地无声,她却马上便醒了,半睁着眼懒惰地问:“如何本日来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