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51 死灰[第2页/共4页]

比及方安然踉跄着跑到方沐阳院子里头，瞧见房门大开，方沐阳正对着房门坐着，脚上的鞋子尽是泥污，袍角也脏兮兮的，可他一点也不嫌弃，正端着碗毫无形象地大口喝汤。那碗把脸都挡住了大半，瞧不清神采。

方安然闻声，在床上坐直了身子，转念却想到方沐阳那日的冷脸，又狠了心啐道：“他能有甚么不对劲？他不是正对劲么，这会儿找我做甚么？你就回，说我睡了，叫不醒！”

方安然和李巴鱼、赵来顺兄弟都骑着骡子，李幺幺吵着要跟方安然一辆车，李大娘怕她讨嫌，幸亏跟方安然也熟谙，只是道了声扰，便归去自家车上陪儿媳妇了。其他的丫头婆子坐了一辆车，另一辆车带了些噜苏物件，中间跟着仆人和金帮的小子们。热热烈闹地招摇过市，直奔清平观。RS

这会儿她虽还没睡，也已经脱了棉袍，只穿戴小袄窝在暖烘烘的被窝里头，摩挲着那对镯子满脸笑意。传闻方沐阳身边的碧珏来了，顿时垮了脸道：“这都甚么时候了？跑来干甚么，不见！”

碧珏那里敢胡胡说方沐阳的事情，只一个劲地点头，催促方安然畴昔。

方安然这才着慌，胡乱系了裙子，披了件丰富些的袍子便走了出来，一看碧珏眼圈红着，脸上挂着泪，连声问道：“到底出了甚么事？”

方安然只当她又在说疯话，甩了帕子不睬她。可还是按捺不住猎奇心，偷偷看着她的神采问道：“你明天到底如何了？”

她一抬眼，瞧见本日方沐阳穿的浅灰色锦袍前襟，已经湿了好大一块，摸着冰冷冰冷的。红着眼睛转头叫碧文：“快些拿干衣裳来，奉侍姑爷洗脸换件衣裳，你们都傻了么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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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安然这几日又喜又悲。喜的是都城里头阿谁朋友终究来了信，还送了一对木头镯子，浅浅地刻着鸢尾花，技术固然粗糙，可他说是本身做的。怕叫人瞥见了笑话，只肯躲在房里偷偷刻，谁也没让瞥见。方安然一获得，就急不成耐地带在了手腕上头，睡觉也舍不得摘下来。

小方姑爷心肝儿一颤，随即面色安静地答复：“没甚么，大抵是撞邪了吧。以是大早晨的还是不要出去乱跑，免得招惹甚么不洁净的东西返来。”

方安然觉得是碧珏哄她，扭头骂道：“大早晨的不好好睡觉，哄我好玩么？”

随即闭上双眼，又是一串泪珠滑落，竟然是说话都感觉吃力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