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7章 绿眼毒蛇[第3页/共5页]

“妈妈！妈妈！妈妈－－”丹尼尔扭动着尖叫，双腿乱蹬。

石板还喷吐着艳阳的热气，埃莉诺一个激灵。安东尼斯将加冕为新皇，那么她……也就会成为新皇后。这是她出世前就议定的事，她自记事起便毫无贰言地接管，如接管太阳将东升，玉轮将西落，潮流会在疯涨后撤退。

牛角梳齿上沾了芳香的玫瑰油，偏殿里甜香满盈。

埃莉诺再次看到他暴露这类神采是在四天后。

直到旧皇自埃莉诺身边走过并立足，她才认识到在尖叫的是本身。

“为此，我献出我敬爱的外甥丹尼尔。”

她闻声转头，来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一步以外。

指缝间漏进光与火的热气，埃莉诺能看到的只要青年半边脸。他再次暴露似笑非笑的别扭神情来，深沉的眼眸因光芒作弄微微泛紫。

白石阶向下延展，深切云雾。埃莉诺不晓得在这云梯上走过多少回，即便想健忘，身材都忠厚地记着了该在那里立足、又该在那里转弯。她越行越快，干脆一口气奔到底，微微平复着呼吸昂首。

埃莉诺不晓得安东尼斯现在对她究竟抱有如何的豪情，但她能给他的只要恨意。

有那么一瞬，埃莉诺觉得弟弟要被对峙不下的两边从中扯断。

无星无月，发光的只要废墟里的暗火。安东尼斯俯视她，埃莉诺竟然平生第一次对这位表哥产生了畏敬的情感。而在这畏敬里，又掺杂着一丝她都不明白的厌倦。

“不，不成能！”

天子蓦地收住笑声，轻描淡写地向大神官宣布：“神谕要求火祭来自科穆宁的活祭品调换降雨，”他俯视跪在圣坛前的族人，半晌沉默。

侍女们也不强求，便姿势和婉地为她带路到殿外，而后再次消逝在门前的纱帐后。

把弄着轿厢靠垫的流苏，埃莉诺低低问：“阿默斯？”

这是十年前的隆冬，艾斯纳近旁连月没有降下一滴雨，城中饥民暴动，保护队内哄，老天子带头赤足登上圣殿滚烫的石阶，向主父忏悔祈求水灾中断。

身边的人俄然间都跪下了。

埃莉诺四顾，找不到人影。

“埃莉，让我想想我们已经多久没见面了？”

日光炙热，殿堂无风，她脸颊发红，喘不过气。

而在这一重长裙外，还要挂上素净的短披肩，再在腕上丁零当啷套几个镯子，筹办才算勉强完成。

克里斯蒂娜披头披发地扑上前，发疯一样地嚎叫，却被紧紧按在地上。

但真是好气候。都城八月的好气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