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2章 端倪[第1页/共4页]

宣室殿中，唐潆与太后同在，除别的，另有江夏大长公主。

亦非故事，说断则断，不能长话短说，说到某处节点，更停下来各执己见地群情一番。

太后看她一眼，蓦地问道：“现下几时了？”

用过饭，消了食。二人聚于殿内，才将王泊远的事情拎出来细说。

“啊？”唐潆云里雾里地望了眼自鸣钟，顿悟地挠头傻笑，“该用晚膳了，儿粗心粗心，险误了时候。”并非刻不容缓之事，岂能是以迟误进食。

皇宫中保藏的书画清玩不堪列举，戋戋前朝名家真迹，皇室中人并不奇怪，张璟不会不知。太后闻言，便悟他意不在此，更在深处，因而浅笑道：“暂得？是旁人奉送之物？”

江夏一走，张璟便将秦觅的罪证呈上，遍数其搜刮民脂民膏，横征暴敛的斑斑劣迹。罪证确实，无可存疑之处，谢怀志又列举律法，引据前例，上谏天子该如何判罚。官员贪墨又雇凶，非一人可为之事，必有同僚或部属帮手，如此，又牵涉出一堆人来。

哪敢点头称是……唐潆嘴角一撇，歪歪扭扭地坐直了身子，委曲道：“能与阿娘同席用膳，亦如食龙肝凤髓。”

两个时候不得歇，如果是昔日，定然浑身疲累，本日太后陪她在旁，竟然精力饱满得很。想起王泊远的事来，唐潆便与太后道：“阿娘，贪墨是重罪，堂堂尚书，他岂能如此胡涂？”

“敲山震虎？”唐潆顿了顿，又顺着太后所指之处看向御案上张璟的奏疏，只听太后冷然道：“雍州那儿，稀有名小官，是王泊远的人，本是碌碌有为的禄虫，连累进此案。”

张璟连连点头，也不知王泊远是如何官拜尚书，大略是畴前归附萧相受其汲引，而萧相已生退隐之意，他若再故步自封，乃至居功自大，绝无甚好了局。

王泊远向张璟施了一礼：“大恩不言谢，且容我先略拜伏。经此事，吾等必如唇齿相依。”

王泊远乘车驾畴昔，递了名刺，便入府与刑部尚书张璟扳话起来。张璟工于书画，投其所好，王泊远便与他畅聊书画，聊着聊着，王泊远向家令使了个眼色，家令忙呈上画筒，将内里的画卷谨慎翼翼地铺展在案几上。

江夏望了眼底下两个木桩似的老男人，顿觉绝望得很，起家欲走，想借姑母的身份捏捏唐潆吹弹可破的面庞。太后抬眸，淡淡看了她一眼：“还不回府？出来好久，囡囡想她阿娘了。”囡囡，便是江夏诞下不久的女儿。

“不是龙肝凤髓便不吃了？”太后正色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