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闻君醉笑卧沙场，断枪悬酒遮斜阳[第4页/共5页]

“他们都说叔公是‘天剑客’，那他现在在哪儿呢？”风偶然天真地问道。

在新绿的枝桠开过后，折剑山庄墙垣外那一片幽篁中，几名年老的剑师总会煮起一壶烧酒，用一些须生常谈的故事来打发时候。

风偶然嘻嘻地撒娇道，“雪叔。”少年的笑声如铃声般绽放。

“呜呜呜……”奔驰的暴雨不能洗尽风偶然心中的怨气，母亲已死去多年，于夜深中每思及此，便足以让他泣不成声。

“或许吧。”雪叔苦笑一声道，他的双眼已不再敞亮，变得浑浊而凝重，“偶然，雪叔没能庇护好你娘亲，你会怪雪叔吗？”

风偶然冒死地点头，用力地吸回鼻涕，说道，“不会。”

老头话刚落，母亲林氏已经拿着竹藤走了过来，对着风偶然喊道，“偶然你再不下来，让娘逮着可要打你屁股了！”

世人犹不知产生何事，初晗的沉寂像极冬眠人间的修罗，磨刀以待！

……

雪叔心疼地盯着风偶然，他的嗓子被泪水拥堵，说话微小而艰巨，“偶然啊，又来这躲你娘亲啊？男孩子不读书练字，今后可没出息呢。”

江南少雪，初春以后，莫干山已是绿莹莹一片。朝阳淌过云流时，折剑山庄内的丫环们但是为那奸刁的小少主伤透了脑筋。

暴雨忽而袭来，敲打在屋瓦上，噼里啪啦作响。暴风囊括枫溪林，带着枯叶漫天，胡挡住木窗――枫林小筑如同江波浪卷中的一叶扁舟，风偶然伸直此中，因气愤和痛苦而瑟瑟颤栗。

“尔等一猜如何？”老头轰然站起，指着东边的朝阳，“时洛水剑派，藏剑楼，威远镖局等遣出十数名妙手，逆着云流直上。”

时夕阳之晖穿过枫溪林遮天蔽日的红枫叶，夕照雪叔钟爱平生的酒葫芦，和那把插在地上，锈迹斑斑的铁剑。

面对风偶然的诘责，雪叔忽而想起了太多停顿在心头的旧事，泪水簌簌而落。

每逢几日，雪叔就会到祠堂来，跪在那阴沉诡异的灵台前，一跪便是一天。

“另有呢。”

温酒入喉，老头子拍着大腿唏嘘道，“诶，至此以后，江湖再无此等盛事！”

风偶然了解父亲的苦处，因为他听闻过折剑山庄兴衰起伏的剧变：

青竹叶上的露水映着春阳的光芒，如同白叟口中风飞雪的剑芒。老头捞起一勺梅子酒，呷了一口道，“尔等可还记得，天禧年间那场洪武剑会？”

雪叔轻抚风偶然的头发，劝谏道，“折剑山庄以铸剑为谋生，山庄第一剑师江湖奖饰‘欧冶子’。偶然你作为山庄独一的担当人，该学习铸剑、经商、驭人之治术，学习剑术做甚么？你晓得你爷爷为甚么给你取‘偶然’之名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