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[第3页/共4页]
不过弈延并不在乎,仿佛叫上一声主公,就能让他胸口骚动的东西循分下来,心对劲足。是以,他的脚步非常轻巧,紧紧跟在牛车中间。车上的竹帘已经放下,但是遮不住内里传来的药味,偶尔绿竹会下车煎药、换水。弈延很想上去看看,本身阿谁新主公是否安好。但是绿竹明显不想让个买来的羯人靠近自家郎君,每次都横眉冷目,隔绝了他的视野。
郇吉如何说了也熟谙弈延好长一段时候了,当然晓得这小子的脾气。只如果他做出的决定,就很难有人劝止。叹了口气,郇吉也摸出了怀里的饼子,狠狠啃了一口:“也是。这世道,有口饭吃就行,哪还管得了那么多!”
没说废话,他牵着身边的小人儿向内院走去。
一起上除了走路也没别的事做,动静天然传得缓慢。得知他们即将被家主收为部曲后,郇吉可按捺不住了。部曲不是佃农,只要种地混口饭吃就行。那是私兵!或许平时糊口更加殷实,还会有很多的赏钱,但是存亡关头,是真要冒死的啊。他们之前只会种地,哪会兵戈?万一非命他乡可怎生是好……
“郎君,药还是再吃两剂吧。烧方才退下,还是谨慎为好……”矮榻边,绿竹端着药碗,不依不饶的劝着,只差端起碗硬灌了。
这词,弈延之前没听过。但是不难了解,应当跟“亲随”是一个意义,并且要贴身庇护家主的安然。颠末方才那一仗,他身材中仿佛有甚么东西醒了过来。他天生就不是一个当佃农的料,真正能让他热血沸腾、胸腔鼓励的,是决死搏杀的疆场。
尴尬的咬紧了牙关,他不再多话,扭头跟着阿良向外走去。
看着那柄华丽的匕首,弈延深深吸了口气,捡起匕首,细心的收进了怀里。不管明天那人会做甚么安排,他都不会分开梁府。他已经认过了“主公”,毫不会这么等闲放弃!
这就是阿谁便宜儿子了?梁峰挑了挑眉,他可没养太小孩,不过这小家伙还真担当了父亲的好面貌,看着就招人喜好。想了想,梁峰迈步走了畴昔。
一群羯奴,当然没资格用热水沐浴。阿良把几人带到了河边,号令他们脱光衣服跳出来,洗去身上污垢。四月天,乍暖还寒,夜间的河水冻的人牙关咯咯,浑身颤抖。但是家主有命,几个羯人又哪敢辩驳,一个个脱下衣衫,跳进了河水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