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[第2页/共4页]
一起上除了走路也没别的事做,动静天然传得缓慢。得知他们即将被家主收为部曲后,郇吉可按捺不住了。部曲不是佃农,只要种地混口饭吃就行。那是私兵!或许平时糊口更加殷实,还会有很多的赏钱,但是存亡关头,是真要冒死的啊。他们之前只会种地,哪会兵戈?万一非命他乡可怎生是好……
用力搓洗过一遍,登陆以后,阿良又让他们解开首发,用梳篦好好清理头上的虱子。平头百姓哪有这么讲究的,几个羯人战战兢兢梳起了头发,不一会儿,地上就落了一层虱子。阿良讨厌的瞥了这群肮脏的胡人,哼了一声:“等会梳洗完了,再下水好好冲一下。这但是郎主的号令,如果谁打理的不洁净,就别想待在梁府了。”
没说废话,他牵着身边的小人儿向内院走去。
弈延没想到会获得如许的号令,本来闪亮的灰蓝眸子立即暗淡了下来。莫非“贴身保护”只是打趣,却被他当真了?也是,一名亭侯,又如何会在乎他这个羯胡。
不过弈延并不在乎,仿佛叫上一声主公,就能让他胸口骚动的东西循分下来,心对劲足。是以,他的脚步非常轻巧,紧紧跟在牛车中间。车上的竹帘已经放下,但是遮不住内里传来的药味,偶尔绿竹会下车煎药、换水。弈延很想上去看看,本身阿谁新主公是否安好。但是绿竹明显不想让个买来的羯人靠近自家郎君,每次都横眉冷目,隔绝了他的视野。
弈延一声不吭走在牛车旁,他腰侧多出了一条长棍和一把匕首。长棍是阿良发给他的,算是兵器。而那把过于华丽的匕首,则是车上那人赐给他的。弈延已经得知了那人的身份,亭侯,姓梁,不晓得叫甚么。当然对方的名字也不是他能叫的。对于卑贱的羯胡来讲,这但是位于云端的朱紫,绝非他能企及的。
弈延没有答话,默不吭声的啃起了麸饼。
尴尬的咬紧了牙关,他不再多话,扭头跟着阿良向外走去。
“郎君,药还是再吃两剂吧。烧方才退下,还是谨慎为好……”矮榻边,绿竹端着药碗,不依不饶的劝着,只差端起碗硬灌了。
弈延没有听阿良的干脆,一声不吭的清理完了头发,又把耳边的发辫编了归去。这东西叫“发绺”,乃是羯人信奉的袄教传统,就算迁来中原数代,也未曾变动。做完这统统,他走到岸边,捡起了新衣,正筹办穿上。一样东西从衣间滚落,“当啷”一声落在地上。那是柄匕首,之前梁峰赐赉他的防身兵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