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5 一虎 2[第1页/共7页]

吴鹤年道：“那是三年前，高丽趁辽东大乱，方才抢占的。”拾起话头，接着往下说，“高丽被设成征东行省不久，鞑子东道诸王之一，铁木真幼弟一脉的乃颜兵变。忽必烈亲征，平之。乃颜余部逃入高丽境内，攻城略地，杀报酬粮，残虐数年之久。自当时至今，有五六十年了。

“蒲鲜万奴，女真人也；将军，汉人也。或谓人和不如之，大谬不然。

“高丽局面，吴先生所讲甚清。义州之地，百年中，数易其手。就我所知，城中有高美人，也有汉人，辽东诸族，也都皆有。其心不齐，其力不聚。城池破败，守军千余。我挟新胜之威，一万余众，如雷霆击朽木，城何愁不破？”

但见此人，面如傅粉，端倪清秀。神态俊朗，一袭陈旧白衣，却不显得志。春寒未退，手上执了一柄折扇。进的大帐，他不慌不忙，傲视摆布，一一打量过诸将，这才长揖一礼：“小可洪继勋，见过将军大人。”声音明朗，腔调安闲。

婆娑府离他们安营地点，只要二三十里。陈虎问道：“路过的时候，明显见挂的是高丽旗号。”

洪继勋猜出邓舍意义，此为题中应有之义。他抖开折扇，扇了两下，道：“义州者，城弊军弱。将军精锐，以大胜之威，攻之取之，不费吹灰之力。鼓之南下，北界西京平壤之地，高丽猝不及防，亦可卷而有之。

“现在高丽之王，汉名王琪，蒙古名叫伯颜帖木儿。本入质鞑子朝中，以质子身份充当宿卫。至正十一年鞑子天子封他为国王，送回高丽即位，至今八年。比年水旱蝗灾不断。”

“蒲鲜万奴时，蒙元正处蒸蒸日上，兵精卒锐，以是，蒲鲜万奴败在蒙元之手；而此时，蒙元国运已衰，辽东群雄竞起。蒙元所据之地不过数城，守之勉强，遑论其他。较之蒲鲜万奴，将军占天时。

“他不肯说。非要面见将军亲禀。”

邓舍扶案站起，环顾帐内，帐别传更，将近半夜。

蒙古制中，驸马职位很高，非勋臣世族及封国之君，则莫得尚主；对比黄金家属成员报酬，可插手忽里勒台大会。

洪继勋从怀中取出一卷物事，奉到邓舍案前。放开来，山川连缀，城池点点。上写着：高丽全境图。洪继勋手指在图右上角一圈：“合兰府之地理，尽皆在此。”

“将军丰州一败，展转千里。月余之间，拥八百而至万人，破坚城，败名将。旁人看来，声望显赫；此中苦处，如人饮水，冷暖自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