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3 沈阳 1[第4页/共6页]

好难的题目，邓舍拿不定主张。复书千万不可，置之不睬又仿佛不太好。想了又想，提笔给洪继勋回了封信：“高丽诸事，悉由先生权益。先生的才调，我是晓得的，高丽撮尔小邦，其王跳梁小丑，绝非先生敌手。有先生坐镇双城，我很放心。

夺山不难，难在恪守。二十里外的沈阳城，若要反攻，红巾安身不稳，必定不是敌手。潘美抓紧催促，连夜加固工事，大抵他军行太、夺山太快，沈阳像是没反应过来，迟迟没有动静。

邓舍拆开一看，里边倒是个粉色的荷包。薄绢所制，腻香扑鼻。他呆了呆，瞧着眼熟，恍忽记起来，王夫人临走，留给他了一个香囊，仿佛质料不异，说是裁自她的抹胸。

以路程计算，东牟山间隔辽阳不过数十里地，一日夜急行军，便可达到，此战成败，实在无关大局，但如何说，拉开了辽南战事的序幕。潘美出城以后，探马信使不竭，前半截顺顺利利，为阔别沈阳，向东绕了个大弯儿，第三天，快到东牟山，碰到点小费事。

邓舍道：“主忧臣辱，为救主公，便算全军回师，尽出高丽，末将也没半个不字。要说难堪，涓滴也无。”关铎对劲点头，笑道：“很好。”邓舍道：“不过，有三件事，既劳大人问起，末将却也不敢用谎话敷衍，如果以迟误了救驾，反而不美。”

回顾对谈的全部过程，关铎先从高丽调军动手；又扯到太子河，云天雾地的，旁敲侧击；接焦急转直下，关头部位，三言两语而决。一篇文章做下来，起承运转，可谓绝妙。潘美先前的教唆，与之比拟，顿时减色，这就是大聪明和小聪明的辨别了。

邓舍抱拳一躬，道：“大人恕罪，末将直言了。”可贵的机遇，不能放过；狮子大开口必定不成，分寸需得掌控好了，他谨慎考虑，道，“第一件，军中乏药。”

“李。”

由她的经历，念及本身。他自幼颠簸、刀头舔血，这一世的父亲和寄父，不也和她的亲人一样？没于烽火当中。回想昔日教诲、照顾，尚且历历在目，而人已渺渺，就此阴阳两隔，永难相见。邓舍掩卷入迷，感慨不已。

李闺秀正给他擦汗，邓舍接过毛巾，随便抹了两下，瞧见她也热，烛光下，琼瑶似的额头上，毛毛的细汗晶莹剔透，表示她伏下身，悄悄擦去，拍了拍她的手，道：“你去吧，院子里风凉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