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别离[第5页/共7页]

“字摊开了写！”夫子慢条斯理道，“不要惜纸――”

郎俊侠站着，表示段岭进饭堂里去，段岭却挪不动步。

郎俊侠回到琼花院中，清算东西，换了一身夜行服，将大氅罩在内里。

“吃得苦中苦，方为人上人。”

“嗯。”段岭说。

“怎不喊人？！”郎俊侠怒了，的确服了段岭这脾气，若叫起来，郎俊侠当能发觉外头出了事，偏生段岭一声不吭，闻声儿童嬉闹，也只觉得在逐球戏耍。

郎俊侠洗着毛巾，随口道：“不是责备你，但你打不过，为甚么不跑？”

段岭不大明白，迷惑看着郎俊侠，郎俊侠又说：“你学的是读书，是道，来日你要杀的人以千万计，用拳头，要清算到甚么时候？想报仇出气，就端方读书。”

段岭只得答道：“我不晓得。”

“入我花样，须得将逞勇斗狠的这脾气收一收。”夫子慢条斯理道，“放不下这一身戾气，指引你一条明路，朝北院里走，自有去处。”

最后郎俊侠铺完了床，与段岭对坐房中，僻院中只要段岭的这间住了人，天气渐晚，仆人过来点了灯，灯光当中郎俊侠悄悄坐着，如同俊美的雕塑，段岭则单独坐在榻上发楞。

段岭不得不平服，苦忍着眼泪，郎俊侠淡淡道：“你是个好孩子，来日要成绩大事的。”

“哦。”段岭答道。

路过前院时，又见那少年跪在墙前，面壁思过，段岭多看了他一眼，少年亦回瞥了他一眼，相互眼中充满仇恨。

郎俊侠不解地看着段岭，仿佛没法了解段岭的惊骇与伤悲，他一起上常常对段岭如许想或是那样想，但是段岭老是出乎他的料想。

“懂了么？”郎俊侠又问。

贵族少年不答，远远地朝昨日与段岭打斗那少年一指，说：“他是布儿赤金家的，他爹也得给韩府当狗，他再寻你费事，你就到那人跟前去告状。”

“甚么时候返来？”丁芝问。

直至书院中敲了三声钟响，郎俊侠方起家说：“走罢，开饭了，带好碗筷。”

一室喧闹，段岭俄然问：“你会打斗吗？教教我。”

段岭坐着，郎俊侠躬身给他铺床。

汝南的春季，现在该当已经来了吧？

段岭没有说话，眼眶红了，郎俊侠只当看不到。

院中每日有仆人打扫生火，炉子挨着一面墙，虽不及琼花院内，却毕竟是和缓的，段岭熟谙过饭堂，一日两餐，跟着钟调子集，收好郎俊侠给买的碗筷，回到房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