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章 我儿[第4页/共8页]

“郎俊侠！郎俊侠――！”段岭冲过走廊，跑向郎俊侠，大喊道，“我爹返来了！”

段岭看了一会儿，李渐鸿便收掌，问：“想学么？”

李渐鸿昂首看着灯火光辉的厅堂，说：“爹不搓澡，不必叮咛人出去。”

李渐鸿叹了口气，搂着段岭，仿佛将他的全部天下抱在怀里。

上京澡堂中彻夜灯火，夏季时沐浴不便，郎俊侠就常带段岭来这儿，有干果吃，另有甜醪糟喝，楼下另有平话听。段岭轻车熟路，牵着李渐鸿的手往澡堂里走，踮着脚尖在柜台前数了银两，叮咛搓澡工，李渐鸿只是在背面看，眼里带着笑意。

“回南边后，不必再提起我。”李渐鸿又说。

段岭转头出来，手忙脚乱，要给郎俊侠清算东西，却听到一阵马蹄声响，郎俊侠竟是说走就走，段岭抱着给郎俊侠清算到一半的承担跑出来，袍襟在春夜的风里飘荡。

段岭差点朝着院子里喊郎俊侠，却想起来他已经走了，只得失落地说“哦，他还没返来”。

李渐鸿“嗯”了声，说：“郎俊侠叛我三次，直接害死了数万人，他这平生，受一身脾气所累，太肆意妄为了。归根到底，若不是他一时念起，爹与你娘，另有你，便不会分离这么多年。”

段岭：“……”

段岭见惯了花样内世家子们颐指气使的作派，他们具有一或多名仆人供他们呼来喝去，固然郎俊侠说过本身是“家臣”，但他们的干系，毕竟和那些人不一样。

“那……”

他感遭到了，除了最后见面那几天，李渐鸿仿佛老是有点苦衷。

李渐鸿一本端庄道，“下午见你说得头头是道，猜想还是爱玩，是不是不乐意读书？”

“杀人。”李渐鸿闭着眼，答道：“还梦见了死去的部下。”

段岭：“……”

段岭还是第一次听到如许的话，曾经的花样中，上到夫子，下到仆人，都以为人往高处走，水往低处流，习得文技艺，货与帝王家，人生活着，是要力图上游的。

“嗯。”李渐鸿漫不经心道，“很好很好的人，除了三番五次，差点将你爹我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以外，总的来讲，还是不错的。”

“我儿看到这处了么？”李渐鸿侧过脸，让段岭看他的眼角。李渐鸿鼻梁高挺，鼻子非常标致，肤色是安康的古铜色，眼角处却有一道不太较着的疤，仿佛被撞过。

“嗯？”

段岭仍未反应过来，郎俊侠就这么走了，明天的统统都来得太俄然，比起五年里他所接管的统统事加在一起都来很多，他追在前面，慌镇静张地大喊道：“郎俊侠！郎俊侠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