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12章[第1页/共4页]

有道是“了解满天下，知心能几人”，楚羿与李大人，便是酒逢知己，千杯也少，直聊到日头西落，仍未纵情。

“看这景象，要等雨停，还得一阵子，先擦把脸吧，看你头上尽是水。”

可伴着那越来越短促的喘气，以及布衾下，那位于鼠蹊部越来越狠恶的起伏，苏玨再不懂可真就成了傻子。

那头发用红线细细地扎成一束，因长年被香囊包覆而带着一丝淡香。

绿兮衣兮，绿衣黄裳，心之忧矣，曷维其亡。

楚羿寂静不语，转而看向头顶阴霾。

苏玨感慨，与此同时又不由想那先生心心所念之人，究竟是谁？

李大人那面相看得不错，先生确是薄情。只是薄情，而非无情，却比那无情更叫人进退两难，不得脱身。

不对不对，非礼勿视，非礼勿听。

深夜中的九霄河还是悄悄地流淌着，像一只冬眠于黑暗中的巨兽，乘机将万物并吞殆尽。

只见楚羿将那束头发紧紧贴在唇鼻之间，面色潮红，双唇微启，伴跟着喘气，口中时不时溢出几声低吟，苏玨虽离得远些，却仿佛能被那口中呼出的炙热气味灼伤普通。

起初便感觉先生笑起来时煞是都雅，安知现在这般竟是更、更……

李大人低头，看着两人足尖相抵，不由深吸一口气。

……

雨虽已停了多时，但漏雨的房梁下仍有水滴隔三差五的滴落。屋内湿气沉重，先生侧卧于床上，似已熟睡，呼吸却还是清浅。

“哦？耳朵如何？”

火借风势，刹时伸展开去，厚重的烧纸扭曲舒展，垂垂化为焦黑的灰烬，带着点点星火，被夜风吹起，扬洒向远方。

“玨……苏玨……”

冷风吹散遮月阴云，一片冷寂。僻静的林间路上有些泥泞，时不时闻得夜枭几声哀叫，衬得这腐败的夜更加阴寒诡怖。

苏玨却如遭五雷轰顶，顿时头晕目炫，两眼发白。

苏玨脸上先是一阵惨白，后又似想到了甚么，便又染了一层艳红。

“哦？飞白倒不知大人会看相。”先生略敛视线。

万籁俱寂，鸦雀无声，只要呼吸声连绵。

苏玨眼神摆布飘忽不定，一时候难堪透顶，竟不晓得要如何自处才好，一不谨慎，便又瞟到了先生。

在水下栖居十载，苏玨怔怔望着面前奔腾的河水，不过几日不见，竟感到非常陌生，又令人……畏敬。

俄然，先生握住李尧覆在耳侧的手，声音清冷。

苏玨看看先生，又转头看向那重新隐于深幽的河岸，心中疑云重重之余，竟莫名生出些别样心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