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1章 衣妆[第3页/共5页]

宋岸嵘心想赵和有工夫在身，等闲倒不消怕。遂点头道：“既是如此，早去早回。”

苏氏推了贞书道：“去回绝了他，贞媛这里我要替她找个有品有阶的人家。打秋风的穷亲戚不考虑。”

那人又对宋岸嵘揖首道：“老掌柜，干爷爷即发了话，又是头一回叮咛我处事情，我若办不成，那边另有孝心可言？我就卖空你这装裱铺子，代价你给，也全我一回孝心，可好？”

贞怡自悄悄冲了出去亦在楼梯上探头探脑，章瑞亦昂首瞧着，见一个浓眉红唇的小女儿瞧着他，扬手笑了笑。

贞书敛衽行礼，问道：“不知相公此来所为何事？”

章瑞听了起家揖首道：“便是如此，我便他日再来。”

贞书早换了一套苏氏前两月替她新纳的宫锦圆领棉袄，上面系了件缇花缎石榴裙，内里罩了一件出风毛的桑波缎长袄。又苏氏特地犟着替她涂了些口脂，此时也是打扮的婷婷玉立，站在雪中风毛摇摆，分外动听。

张贵歉笑道：“实在本来是叫玉糕坊，请了个不着调的墨客写成了王，我又不识字，好久才晓得这事。因已经叫顺了，便也只能姑息。”

赵和无法应了，只得与张贵两个站在雪中等着。

贞书送出门去好远复又返来，进门就见当日卖画那中年人在柜台前站着，见她出去，远远揖首道：“掌柜女人，迩来可好？”

贞媛复又拈了针低了眉头道：“我不见。”

这院子亦是南边修建，进门一面照壁，上面绘着几支瘦竹。因本日零散飘着小雪，这几枝瘦竹叫雪衬了，份外叫人有分寒意。

贞书瞧他眼神四周乱瞟，不时盯着楼梯，遂斟了杯茶递给他，冷眼瞧他如何说话。

贞书会心上了楼，就见苏氏整小我趴在楼梯上像只倒吊蝙蝠一样瞧着上面，眼睛亮的如同盯着老鼠的猫儿普通。贞书怕叫内间的赵和与外间的章瑞瞧见，一把将她扶了起来轻声怨道：“娘这模样要吓死人。”

贞书尚未明白过来，那张贵忙又跑了过来又是拱手又是哈腰，对赵和道：“掌柜的，给我个面子，给我个面子。”

现在已是冬月间，贞媛她们整日缩在楼上还好熬些，贞书坐在柜台里，外间刮风柜台里堂风乱窜，外间下雪柜台里冷似冰窖，自有生以来，这倒成了她最难过的一个夏季。苏氏给她纳了两只炮筒一样大的虎头鞋，内里棉花足在三寸厚，穿上不过半个时候还是冻透。而这街上统统的店铺，统统的掌柜，统统的跑堂学徒，皆要如此熬过夏季去，周而复始，可见贩子之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