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章 衣服[第3页/共5页]

贞书道：“既是如此，那你们就随我来。”

沈氏忽而笑道：“这几日你在随和居繁忙，我常抽暇去看，见你一双天足跳上窜下，说不出的利落痛快，真是恋慕。”

沈氏抿嘴一笑，伸手取了炕柜上的铜镜过来递给贞书道：“你可瞧瞧，你还黑不黑？”

贞书自幼干惯这些粗活，一件粗布衣一罩，帕子包好了头发，样样事情都是冲在最前面。亲手掏蛇窝，亲手糊鼠洞，架起梯子从梁上夹蝙蝠，通梁鞘，因有她带着头，这些雇来的婆子们皆是干的热火朝天。

“唔……”贞书见贞秀缓过神来欲要喊叫，掐住她脖子将方才顺手顺来的一方桌帕捣进她张大的嘴里，这才骑压到贞秀脖子上，摆布开弓照着她脸打了几耳光，揪了她衣领道：“你要不要脸？贞玉给了你甚么好处你敢把大姐姐送到窦可鸣身边去？”

贞书正伸展了膀子与一个婆子抖落一张被面，腰上忽而不知被谁掐了一把，又酸又痒。她甩身道：“是谁，要死不是？”

幸亏气候争气，连续几日皆是艳阳高照，贞书与一众婆子穿行在一院又一院，盛在大箩中仿如白云般堆起的棉花中间，五彩斑斓的帏幕中间，满鼻子满喉咙皆是东风送来的棉花。

说着两人一前一掉队了耳房，贞书一进门便关上屋门下了鞘。贞秀见这屋子里四壁空空，墙上都还是土坯，连个坐处也无，皱了眉回身欲要出去，转头便迎到贞书一拳打在鼻梁上。她吃了这一拳，顿觉满身的血都涌到了鼻子里，又酸又痛，连眼睛都睁不开，更别想瞧见贞书在那边。

贞书将那被面交到婆子手里，转头清了清嗓子低声道：“我也迷惑，为何我在这里辛苦了几日，老祖宗那边竟没有一丝动静。你是惯会奉迎人的祖宗，教我些呗！”

等将几进院子打扫一空，就要晾晒从库房中取出的积年铺盖，拆出被褥里的棉花拍松、晾晒、抖虫，洗被里被面，洗窗帘帷幔等粉金饰。

是以就连钟氏，一日里都要听吕妈妈与苗妈妈两个学几次贞书是如何掏老鼠，抓蝙蝠的新奇事儿。

这积年的屋子里仿佛有扫不完的旧灰尘，本日洒水扫过，明日再出去，青砖地上又是一层厚厚的陈土。虽则过年时才新上过漆，但漆痕累累现出昔日班驳，每一层纹路上皆是光阴陈迹，明示着宋府这些年的式微。

贞书见她面上愁苦，也不便深问，只拈了那小盅轻啜着甜酒，略动了几口小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