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6|莲灯[第3页/共4页]

杜禹在盥洗室内静坐了半晌，忽而拍了脑袋自言道：“既他要逃，必不想叫贞书晓得，只怕不会在这里落脚。莫非是在他玉府中？”

贺鹏沉默点头，还是不时恨恨盯着河面。

洁白明月下的运河中，酷寒砭骨的水面上无波无澜。贺鹏仍不肯走，将弓背在身后鹄立在运河岸边，看那小莲灯飘得好久，终是因浸了水尽了烛而垂垂燃烧。他轻叹一声转头，在明月洒满的夜路上孤身一人疾步走着。

玉逸尘道：“他们迟早会发明，并且宫中晓得此事的人很多，瞒不了多久，不过是个障眼法罢了。”

孙原道：“现在运河还未弛禁，船泊鄙人流二十里处。”

两人牵马沿运河岸走了好久，到了一处缓坡处，天上一轮洁白明月映着运河上波光粼粼，果然是六合间才有的沉寂意趣，他握了贞书手道：“你所置的那些衣服并我给你的钱物，皆在川字巷小院里放着，等我走了，你仍去那边取。那院子是我留给你的，若杜禹因我而嫌弃于你不肯娶你，自可带着孩子在那边安生度日。”

身后不远处传来杜禹的声音：“我娘子还在他手里，你们他妈的谁放暗箭？”

玉逸尘并不答言，撮上她两瓣唇瓣吻了好久，抬开端捧了贞书的脸瞧着，才要张嘴说些甚么，忽而身后有箭声吼怒而来。他一回身护住贞书，那吼怒而来的箭便钉入了他的脊背。

玉逸尘勒马跳下，抱了上贞书上马道：“先放莲灯吧。”

杜禹将贞书裹紧在怀中，拍马而行，一起直奔都城而去。

她转头往下望，河中波光粼粼，那盏小小莲灯已不知漂向那边而去。六合之间，没了玉逸尘这小我，空荡的叫她也有些寒骨。

贞书见他不言，复又劝道：“宫中诸人，就连杜国公也觉得我们死了，我若归去，不就即是奉告他们你还未死，叫他们重又要来清查你吗？”

玉逸尘苦笑，心道：我恨不得一刻也不分开你，每日每夜都陪着你，可毕竟我要去的处所，不能带着个大肚子的女人。

此时天气已经擦黑，出城门约莫一两里地以后，玉逸尘便拖着贞书离了那步队，两人回身往中间树林中走去。孙原牵了一匹马在林中等着，见贞书也跟着玉逸尘，忙跑过来问道：“公公，要不要再寻匹马来？”

玉逸尘好久无言，半晌才悠悠问道：“送我到此，你竟还不甘心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