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 日来[第1页/共4页]

一起激扬着灰尘，几个小斑点似的人影在山路拐弯处，闪了闪，倏忽不见！

内心头想着炕上那死人，却怕极了不敢转过身去看，颈后寒毛根根直竖，脊梁骨如同被一只阴阴的鬼手抓摸了一把，胡大探长“嗷”的怪叫一声，整小我往前弹出，拔脚蹦蹿到门口，头也不敢回的――逃出门去！

总算走到地头了！走个崎岖山路可把人累得够呛！胡有为歇一下脚，擦擦汗，手搭凉棚顺着壮丁们手指的方位，放眼一看――

两人相互壮个胆量，蹑手蹑脚往“日来门”里探进了半个身子，探头探脑的一阵张望――

“你说的阿谁、阿谁甚么痴娘？是你甚么人？”

此人不说话还好，一开口可把胡探长吓了一跳，霍地回身，却见那位疯少正站在他身后，两眼直勾勾盯着炕上的人，嘴里头跟梦话似的轻悄问着话儿。

一迭声的“快去烧了那宅子”，说得又快又急，听起来倒是怪怪的，不似人的声音，起码一个正凡人是讲不出那样生硬、奇特的调子，听来总觉别扭！莫非是……

凤流晓得这鸟说的是哪个宅子，约莫是表叔生前几次教鸟学了这句话，等他来时，再讲与他听。

烧了那宅子，倒是为何？

“酒家女？！”卖酒的女人？端的出乎他的料想！胡大探长还想持续套话儿，却见火线带路的那拨壮丁骚动起来，指着个方位迭声道：“到了到了！”

出来了没多久，屋子里俄然响起几声怪叫，那3、五个壮丁竟争抢着奔逃出来，惨白着脸，一起怪叫着，往山下冲去，啥话也没说，活似撞见了鬼，捧首鼠蹿而去……

刚才胡有为只顾探察炕上死人，没瞧见这炕头还搁了只鸟笼子，眼尖的凤流却早就瞄到了，一见是只九宫鸟，他一时竟来了兴趣，打趣儿似的冲炕上死人问了话，这鸟儿也算机警，听到人声，竟然鸟模人样的开口答话儿，直“唬”得胡大探长撒腿就跑，猴也似的蹿逃出去。

这回可好，“钉”人的朋友都逃了个精光，自个儿可算摆脱了这帮胡搅蛮缠的粗汉！――凤流吹了个亮亮的口哨，冲笼子里的鸟儿一笑，直惊得那只鸟扑腾起翅膀，在笼中好一阵骚动！

房里头很暗，土墙上挖开的窗洞只照进些微光芒，借着模糊的亮光，屋中安排恍惚可辨：一个土灶、一个土炕、几条长板凳，除了这几样东西，旁的啥都没了……哦，不！炕上仿佛还高高叠着一床被子。

“是俺老妹子！”竹竿男这回可算答得直截了当，可胡大探长听了结不乐意了，“诚恳点！说！是你干妹子还是你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