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7章[第6页/共6页]

殷染的筷子一顿。

一片暗中当中，那鹦鹉的叫声愈来愈凄厉，几近要刺破了云霄——

段臻放下了酒盏，赵亨等人入殿来，正声宣旨。

段臻迈步出去时，许贤妃正往盏中斟酒。他眸光微微一凝，没有说话，坐在了她的劈面。

“二十多年，繁华满门，专宠一身，却一无所出。”她说，“阿臻，这杀人的香，你在我的床头搁了二十多年。”

昭信君的神采竟然停歇了。仿佛是听闻了世上最痛快的动静，半晌后她笑出了声来，“那就好。总算姓段的人，没有一个会手软的。”

再不他杀，便要由官差逼着他杀，那也就太丢脸了。

（一）

来如春梦，多少时。

刘垂文走入这缧绁时，瞥见的殷染，便是这副模样。

***

“统统有为法，如梦幻泡影！统统有为法，如梦幻泡影！”

她说：“他让我去死的，对不对？”

段臻苦笑一声，“我只是不肯谅解我本身。”

人生世上，如海中浮沫，爱恨加身，乃至沉灭。

他本身却只穿了一件月白的里衣，赤着足，膝上放了一册旧佛经，他翻了翻便觉再偶然趣，抬开端，日正当中，日光透过窗纱，一层一层地将清思殿的陈列染上似真似幻的昏黄色彩，像是凌晨时分还未散去的梦境。

无觅处。

许贤妃的笑容一颤，像是一朵花被碾碎了。

去似朝云——

段臻身子微微一晃。

殷染伸手去拿酒杯时，一个声音俄然颤抖着响起：“娘子！”

***

刘垂文欠身道：“夫人，旨意写得分了然，‘毋待赦’，便是要赶在十月月朔之前啊。而况就算大赦天下，您的罪名，也在十恶之列，赦不了的。”

段臻看她一眼，慢慢道：“如何不记得？就是记得太清楚了……我才感到痛苦。我觉得……我们一同被锁在承香殿的时候，我觉得……我们毕竟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