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 酒杯中[第2页/共4页]
她的神采仿佛摆荡了一下,但他没有瞥见。她微微抬起下颌,声音从高处传来:“是。只如果为了徐国,本宫能够嫁给任何人。”
那是丰国制式的衣衫。青色长襟,靛蓝箭袖,衣衽比徐国的要高一些,上面暗绣着大片大片的菖蒲花。他穿戴如许的衣衫去了宴会上,当即引来了无数人的谛视。
徐公摆摆手道:“本日且由寡人做主,柳先生,你想要甚么犒赏,固然说来。”
柳斜桥仿佛未闻,返来以后,他先是好好地喂了一番兔子;然后找出一套赴宴的新衣。
她掠了他一眼,回身便走。脚步缓慢,仿佛再也不想逗留多一顷刻。
说到这里,柳斜桥终究暴露了微微惊奇、乃至于激赏的神采。
他望着她的背影消逝在院落以外,才觉浑身力量仿佛都被抽走,一时候骨骼都疏松下来。
经了一冬的萧瑟,暗淡的鸣霜苑里方才冒出些极浅的绿意,又被她踩踏了下去。
他悄悄道:“是,我不会走。”
奉明宫后边的寝殿里,徐敛眉沉默地侧身坐在桌边,眉心泛着刻毒的光。鸿宾冷静走来,持箕帚扫去了地上的碎片,又直起家道:“殿下,您吃点东西吧……”
她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,沉默地核阅着他。
“她没有问起你。”他伸手出来摸了摸它的脑袋,淡淡隧道,“她大抵忘了你了。”
他默了好久。
他如何就会看走了眼的?这个女人从十二岁时起就掌政治国了,她斑斓、奸刁、无情,像只心机深重的狐狸。但是他明知如此,心却仍然动了一下,在她说出那句刻毒的承诺的时候。
这是他第一次提及他的出身。她曾经试图查探他的秘闻,但只知他浪迹萍踪地展转了大半个中原,乃至还去过极北之地,却就是查不出来他从那边出发的。他说他是丰国人,她也只能临时信赖。
她一动不动,“本宫问的不是这个。”
“本宫问的不是这个。”她冷酷地截断他的话,“本宫问的是来由。本宫问的是你为甚么对峙伐楚,是你,不是徐国。”
他欠身,“是。但鄙人畴昔从未见殿下对内臣出尔反尔过。”
她想从他的脸上找出马脚,却无果。
柳斜桥看了徐敛眉一眼,上前一步,跪倒在徐公面前的台阶上,全部身子都俯伏下去。
鸿宾顿了顿,“柳先生将军国大事当作邀功的把戏,这如果叫楚国晓得了……”
徐敛眉若不在乎隧道:“本宫一向在赌。本宫给过你机遇放你走,你却本身返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