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回：闵公[第3页/共6页]

吕仲明晓得闵公的意义说穿了就是，地藏不来惹你，你也别在人间动不动就放禁咒出大招，轰死老百姓。吕仲明神采阴晴不定，本身本来也没筹算这么做，但只要这时候一点头，感受却像是被闵公威胁挤兑了普通。

罗士信正坐在雕栏上，见吕仲明来了，便朝一侧让了让，城外到处都是尸身，远处有一身穿褴褛法衣的和尚，正在念佛超度死者。

闵公又道：“隋家气数已尽，现在天下，与官兵作战的，都是百姓，百姓无依无靠，为活命，不得不与官兵对抗，两位既与吕道长作一起，想必也知来日天下窘境……”

“不必再说了。”秦琼喝完茶，答道：“闵大师，这就告别。”

“嗯。”吕仲明道：“不久后，隋家天下即将四分五裂，堕入群雄争霸的局面。”

“这是哪位佛？”吕仲明问道。

三人喝完茶下来，吕仲明还在思虑，罗士信却道：“光是那老头说的话，就够治个极刑了。”

秦琼道：“你说罢，你将罗成当作自家兄弟就成，他不会出售你。”

细雨纷飞，闵公所住之处，乃是祝阿县中一处山坡，山上有一破庙，庙中已有近百年未有人居住，听本地人所言，闵公自打来到此处，便弘扬佛法，替百姓治病，更在灾荒年间，说动官府，开仓施助。

秦琼晓得不成托大，便叮嘱吕仲明与罗士信，须得客气规矩。

秦琼道：“先去见见闵公，此事不忙，归正另有几天赋归去。”

说毕罗士信摘了头盔，走下山去，走出几步，俄然又站定，转头道：“你说真的？”

吕仲明不晓得遵循大隋的法律，祝阿城中兵变，百姓该当如何措置，但是这老衲人话中之意，他是清楚的，隋活力数已尽，犯不着再造杀孽了。

罗士信反问道：“能有甚么体例？你倒是先想一个？”

秦琼道：“你如何不早说？”

“不杀你。”吕仲明道：“我就问个事，闵公是谁？”

闵公一手竖掌道：“地藏菩萨于世无争，对天下并未有言拜托，乃是老朽谶越了。菩萨有大愿心，大愿力，唯望承载世人磨难，渡尽众生。但地藏菩萨，有一言令老朽转告吕将军。”

但吕仲明也晓得跟罗士信说这些也没甚么用，有的人活着就是为了兵戈杀人，有的人活着就是为了织布种田，兵戈对罗士信来讲，已经是他的职业。他不会去想甚么百姓无辜，天下人不幸之类的话，让他带兵杀人，他就去杀人，杀完了人计件算酬，就这么简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