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楔子[第2页/共6页]

赵黼见他问，蓦地一笑，此人不笑之时，非常冷冽，一笑却百媚横生。

季欢然只看一眼，心跳已乱，忙低了头，拱手定神道：“拜见王爷。”

季欢然从进王府那一刻，竟未曾闻声过一声人语，只要高树上蝉鸣更加鼓噪，且阵容浩大，这类阵仗，只在郊野野林里才得听闻，若不是曾见廊下有丫环身影颠末，还觉得是座无人空宅呢。

季欢然骇然：“王爷这话，臣下更不知如何了。”

季欢然正不知如何，却听赵黼道：“劳季卿久侯了。”

季欢然来不及多想，也已没法多想，面前最后所见，是云鬟惶恐欲死的神采，他此生从未想过崔云鬟会有如此失态之时，但这一次，毕竟……倒是为了他……

赵黼见她露面，便嘲笑道：“你肯说？倘若你肯说，我又何必把他叫来。”

季欢然不知如何答话，只得沉默。

不知过了多久，水晶帘微微摇摆，江夏王赵黼迈步行了出来。

贰心头一阵凉意，身上却无端炎热，水火交煎。

赵黼同她做了多少年伉俪，天然明白她的心性，当下笑道：“季卿，她害臊不肯说呢，你倒是跟本王说，让她这般护着的，到底是甚么了不得的人物呢？”

玉山倾頽，珠石碎裂，金花玉骨尽在赵黼掌下化为齑粉，只要两三颗珠子悄悄滑落，四散跌逃，此中一颗巨大珍珠滴溜溜滚来，正撞在云鬟绣鞋跟前儿，珠光宛然上头，沾着那个刺目标猩红。

但神情还是是她一贯的安闲沉寂。

今时本日，西北众族传闻江夏王赵黼之名，兀自胆怯，觉得煞星降世，能止小儿夜啼。

“人淡如菊”四字，放在她身上是再符合不过的，但是现在……

门外的蝉唱更加鼓噪，海潮普通涌上，同那些混乱声响纠交友叉，将人淹没。

只是他又何尝是发了甚么诗雅之兴，逼本身胡思乱想，不过是极力要忽视阁房传出来的非常响动罢了。

降落的声音却如雪亮的刀锋，将季欢然从回想中唤醒，却又因那簇拥而来的交缠杂响，让他有些惶惑无所适从，虽站在门外，却仿佛此身已经不在。

这一声固然极轻，却仿佛雷霆，季欢然睁大双眸，转头看向赵黼：“王爷……说甚么……臣下……”

赵黼举手接过，不消细看，他天然认得这是云鬟之物，却听季欢然又道：“臣下自知有罪，是以主动承认，还请王爷网开一面，宽恕臣下一时之错。”

赵黼一挥手，屋内服侍的人尽数退下，赵黼望着季欢然，微微俯身，竟在他耳畔低低说道：“昨早晨，她偷偷地私会一小我，你只说，这小我是不是你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