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楔子[第1页/共6页]

季欢然一头雾水，不免抬眸看向赵黼，四目相对，却见江夏王自是含笑相问，只不过，这语气未免有些可怖，而这双如同刻画的双眸当中，更是透出一股莫名杀气。

恍忽当中，面前却还是那人的脸，挥之不去：他从未见过那样洁白的眸色，那样清和澹泊的气质，似春季篱边的素菊，自此以后……即使再心机烦乱，百愁毕集，一想到她，便会感觉平和安好。

他只得笑道：“王爷这话……不知从何提及？”

云鬟微微欠身：“还请王爷放过无辜之人。”

云鬟淡扫了季欢然一眼，便和颜悦色对赵黼道：“王爷何必只是难堪人？莫非不晓得的竟要生捏一个出来不成？倘若王爷想听故事儿，妾身跟王爷说便是了。”

赵黼道：“他是不是无辜，本王尚要再问。倘若他是无辜的，那么……那小我到底是谁？”

赵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：“昨早晨……”一语未罢，就听得里头安温馨静地唤道：“王爷。”

“够了！”压着羞愠，却禁不住丝丝颤喘之意。声音自是极微小，似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普通，但是季欢然如何会听不出来？

季欢然从进王府那一刻，竟未曾闻声过一声人语，只要高树上蝉鸣更加鼓噪，且阵容浩大，这类阵仗，只在郊野野林里才得听闻，若不是曾见廊下有丫环身影颠末，还觉得是座无人空宅呢。

却听赵黼问季欢然道：“公然……是你？”

云鬟的神采渐渐冷了下来，毕竟道：“王爷晓得，此事跟季少卿无关。”

外头的蝉又开端唱了起来，无端地，季欢然听出蝉噪中似有多少嘲弄。

只是他又何尝是发了甚么诗雅之兴，逼本身胡思乱想，不过是极力要忽视阁房传出来的非常响动罢了。

现在，外头蝉噪俄然停顿下来，室内更是别样沉寂。赵黼双眸微微眯起，盯着季欢然，半晌，举手将杯子放回桌上，站起家来。

室内死寂，外头蝉唱却愈发高亢。

云鬟只是轻蹙眉尖，淡然的眼神底下，是一股谁也不能使之摆荡的决然。

崔云鬟探臂，颤抖的手指将那沾血珍珠兜住。

玉山倾頽，珠石碎裂，金花玉骨尽在赵黼掌下化为齑粉，只要两三颗珠子悄悄滑落，四散跌逃，此中一颗巨大珍珠滴溜溜滚来，正撞在云鬟绣鞋跟前儿，珠光宛然上头，沾着那个刺目标猩红。

赵黼道：“那却不知，昨早晨你半途离席，是去了那边？”

王府内古树参天，树荫遮天蔽日，即使六月天里，行走此中，亦有股森凉寒意，沁然彻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