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五章 伊训[第2页/共4页]

老夫子念完一段问：“昨日所学《尚书》之伊训篇，众弟子回府里学得如何样了？可有背诵？”

姚崇恭敬地回道：“这是奉告我们要重视建德行施德政，如果君王竭力实施德政的时候，就不会产生天灾，山川的鬼神也没有不安宁的……”

苻睿搓搓手，瞧了慕容冲一眼，嘿嘿直笑道：“夫子是有大学问的人，夫子一言既出，二百匹马都追不回的，夫子听细心了：关关雎鸠，在河之洲。窈窕淑女，君子好逑！这一句出自《诗经》罢？也算是四书五经罢！”

“有呀！”苻睿的粗腰一横，大咧咧地说，“睿当然记着几句的……还是好几句呢，夫子……”苻睿错眼看到苻晖兴灾乐祸的神情，他不是个笨伯，顿时晓得本身口不择言的结果，顿时接着说：“夫子，你大人大量，我若要记着一句，你便不向我父王告状，如何？”

苻坚一月来书院一次，考核王子、贵爵公子的功课成绩，他对王子们的态度，不是以他们的骑射工夫来定，氐族儿郎哪一个在骑射工夫没有两下子的，胜负很难说，但是读书识字要了他们的命，本来看了那些弯曲折曲的汉字就头痛，如果大儒老夫子再在父皇面前差言几句，他们在天王心目中的职位就会急剧降落，弄不好就只好永久要坐在尾下席了，连父王轻视、嫌弃的目光都晖映不到的处所。

等陈遐退了，老夫子又现身书院里，面上就又是一股崇高不成侵犯的寂静，但是这堂课显得风趣很多了，王爷公子们端倪通报着信息，目光飘乎，但飘乎来飘乎去，最后都是飘乎到慕容冲的身上，大师玩味地看着这鲜嫩的小儿郎在做些甚么。

有人大声说：“夫子，他说得不对，甚么行德政就不产生天灾，这是甚么大话？行德政有个屁用？我们大秦的江山莫非是靠施德政获得的吗？我们苻家如果行德政的话，他们羌族姚家，另有大燕的慕容氏，仇池的杨家会乖乖地归顺我们大秦吗？十足都是些屁话！”

白须白眉的大儒呈现在门口，脸孔严肃，不苟谈笑，贵爵们缩了缩身子，他们不是怕这位孱羸得一碰就倒的老夫子，是怕站在他身后阿谁看不见的天王陛下。

这必定不是跟他们同一天下的，一个美好得不成思议的小郎哥儿，鲜嫩得似剥了皮的鲜桃。

四周一下便静止下来，统统人的鼓噪声、嘻笑声，剑拔弩张的氛围都俄然消逝了，世人仿佛凝固住了，呆呆地看着慕容冲，看他那因吃惊而圆睁了的眼睛，看他脸上俄然跃上来的飞红，及那正悄悄褪却的唇的色彩，红的脸庞，白的唇，另有小鹿般惶恐的眼睛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