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章 归家[第2页/共4页]
杨寄吃完,阿盼已经窝在他怀里睡着了。沈以良看着外孙女,想着大半年没见着面的女儿,叹了口气说:“家里四分五裂的,想着内心就酸。你此次返来,就不走了吧?”
暖和的潮流又一次劈面而来,把杨寄冰冷的身子全部地挡住。他几近颤抖,渐渐支起家子,对沈以良说:“阿父不嫌弃我,就是对我的厚恩!此后,我就是阿父的儿子,我孝敬阿父!”
但是,当他姿势笨拙地骑着马,见到秣陵的城墙时,杨寄的泪水还是毫无征象地落了下来。与他一道返来的,另有幸运未死在疆场上的秣陵后辈,大师先就是强忍着,终究看到他们的大豪杰也落泪了,便再无顾忌,一个个“嗬嗬”地哭了起来。
沈岭走过来,仿佛熟门熟路似的,伸手去牵杨寄的马头。马儿也似听他的话普通,乖乖地被牵着就走。
十五参军行。秣陵征丁三千人只余下寥寥千余,没有变作路边枯骨,没有八十始得归,他们的确就是彼苍赐福的人!
在一片或喜或悲的哭声做背景的环境里,杨寄艰巨地开口:“二兄,家里……都晓得了?”
沈以良欣喜地笑:“你有这份心,我不晓得多欢乐呢!”拉着杨寄往堂屋去:“你去歇歇。我有一阵没杀猪了,以是还是在市口买了肉。今儿欢畅,我亲身做饭菜,给阿末拂尘洗尘!”
“丈人爹……”杨寄哽咽,身子一矮跪在了沈以良面前,磕了两个头,磕得非常竭诚,“我不好,我没把大兄带返来……”
家中的氛围和杨寄设想的一样,令民气酸、心碎。冷冷僻清的门庭,门楣上挂着红色的麻布条,时不时传出一声锋利的哀嚎,听音色,是嫂子张氏的。杨寄愣愣地站在门边,连拍门都不敢。倒是沈岭帮他把马拴好,又敲了拍门板。过了好一会儿,一声苍浊嘶哑的“来了”,门板移开,杨寄正对着老丈人的脸――那脸仿佛衰老了十岁的模样,暗淡蕉萃,皱纹横生,而白发,也一根根清楚极了。
沈以良看看睡熟的敬爱外孙女,她的父亲能够伴随她的时候这么短!他不由开口:“那沈盼――”沈岭不顾礼节,一口打断:“阿父,杨盼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