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 母亲[第1页/共6页]
“她畴前有和提过我吗?”他回神,持续写字。
他气味微滞,笔尖的墨晕开。
他想了想,还待再问俞眉远,屋外俄然有人排闼而入。
“如何?你想杀我不成?”他迈步进屋,脚步无声,衣摆纹丝未动。
俞眉远心一惊,抬了头。
影象里的俞宗翰在她面前向来不苟谈笑,也没暴露过半丝亲色。他总不肯定见她,常常碰到,也都是眼神冷酷地在她身上一扫而过。
琴弦一震,锋利的声响过后,曲调嗄但是止。
俞眉远听得心惊,又偷望他一眼,俞宗翰眉头拧成“川”字,一双桃花眼痛怒而睁,眼里红丝出现,将泣未泣,强忍悲苦。
“你说甚么?”俞宗翰手上行动一顿,端倪垂垂冷凝。
“霍引!”俞眉远跳了起来。
时候早已过了巳时。
“给你送解药来了。”他将茶托搁到屋中高案上。
现在想来,他虽不是个称职的父亲,但在后代姻缘之上倒有先见之明。
沐善居在外院,离庆安堂有段间隔。
“过来。”俞宗翰将她招到身边,指了纸上墨字问她,“可认得这是何字?”
“传闻,她临终之前交代了你几句话?”俞宗翰深吸几口气,撂了笔转头望她。
解药?
慈悲骨也有解药?
这时候没有风,怎会有落花?
园子里的动静垂垂小下去,除了每天早晨仍旧有上夜的婆子掐着点巡查外,白日园子里已经没有了阵容浩大的搜捕。俞府的女人们仍被拘在各自的小院里,不准随便在园子里玩耍,也就俞眉远如许住得偏僻,又没个亲娘在上头盯着的孩子,还能每日里溜出院门。
一语未完,俞宗翰便重拍桌子打断她,嘲道:“你母亲怎会说如许的话?她与我结发多年,性子固执,半世不肯服软低头,如许冠冕堂皇的话,她怎会说?”
俞眉远小胳膊小腿的,好轻易走到沐善居,时候早已过了巳时。廊下候着两个小厮,见了她扬声通传。不巧俞宗翰书房里另有外客,俞眉远只能站在游廊上等着。
“这六年来,你母亲……过得如何?”他退后两步,坐到太师椅上,又朝她招手。
俞眉远在摸索他。
“……娘临终交代,让我回府后好生听祖母、父亲与夫人的话,又言父亲雄才伟略,胸怀天下,与她少年伉俪,相互搀扶,可临了她却未能替父亲分忧解难,亦于他宦途无助,娘说她愧对父亲……”
外书房建得大气,与后院精美繁华的气象截然分歧,屋里一应豪华摆件全无,只设了博古架与黄花梨多宝格并翘头高案及圈椅。架上只要色彩沉敛的铜熏炉与文房四宝等物,余下就满是书,从卷叠整齐的古竹简到色彩崭新的线装书,分门别类归置,塞满全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