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13 谗言[第1页/共3页]

“谢祖母提点，阿萝知错了。”

夷则陪在车厢里，直到车子上了街面将近出城了，还在迷惑，“女人你到底要干吗呀，去舅老爷府上用带这么多人吗？”

姜照屈膝施礼，“多谢祖母。”

“不，您是侯夫人。”

“问，当然问！”

乐康城的蓝天，和川南那边看起来很类似，都纯洁得难描难画。只是乐康有家，有亲人，川南却只要粗陋的茅草房，无休无止的练习厮杀，以及被不断鼓吹的带着血腥气的救国大义。

贺氏站在房檐底下，瞅着惨兮兮趴在院中的齐妈妈，神采乌青。

“祖母，朱家是狼，长房是狈，他们把我们当肥羊了！”

退出老夫人房间，姜照昂首看向天空。

贺氏连续重重哼了好几声，笑容狰狞，“告状，呵呵，她要告状？她还真觉得，此次的事是我一小我做主的？来人，给驿馆去信，问老爷甚么时候到家！”

“……太太，老奴越说是您派我去的，二老太太和四女人就打我越狠啊。”齐妈妈一把鼻涕一把泪，口里的二老太太就是老侯夫人姜何氏，因姜照祖父姜道梓在兄弟间行二，族里都这么叫。

厥后……

“太太，四女人还说您请她是要开鸿门宴，她才不被骗，说您有本领就打上门去啊，她不怕。”

“有一种力量叫‘威慑’。”

贴身嬷嬷附耳问：“顺带问个准信吧？四女人不肯做平妻，我们要不要脱手？”

定了要和长房分裂的主张吗？

她家破后的几年，有一半时候驻留在那边，怀着复仇的恨，怀着救国救民的但愿，没日没夜地练习，练习，练习，唯有长久歇息的间隙，偶尔昂首能瞥见万里晴空。

“还说如果触怒了她，她要杀了您百口。”

“奉告车夫，先到阜宁县城找我爹，以后再去白山县娘舅家。”

老夫人年近六十，白发苍苍，皱纹已深。

姜照一番警告，被齐妈妈转述得不伦不类，这位奶妈明显精于谗言调拨。两个跟去的小丫环跪在一边，缩着脖子听，也不敢改正。

贺氏早已怒极，咬牙问：“那死丫头还说了甚么！”

车备好了，她又让外院挑二十个精干男仆跟车。

很久，老夫人渐渐闭上了眼睛，轻声道：“我已不管家多年，家里的事，你去找你太太筹议吧。”似有很多未尽之言，却没再多说一个字。

“祖母，我情意已定，但家里您才是定海针。”

“我只是个半截入土的老太太。”

她感觉祖母内心很清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