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[第2页/共4页]

“当初春秀难产，太太打发人送抚恤给春秀家。二女人还不晓得后院这些婆子，平时采买就甚么都敢扣，春秀家老的长幼的小，她们扣得还不更多！当时春秀那位弟弟传闻才六岁，就敢拿棍子去打送钱的婆子，还嚷着说是林家害死了他的姐姐，要让林家人百口偿命呢！”

“不是的，不是的，打死奴家奴家也不敢啊！”方姨娘吓得瘫在地上，“实在是奴家兄长好赌，自从老爷卧病就盯上了奴家。只怕奴家前脚出门，奴家的兄长就会抢了奴家的银子，说不定……说不定奴家还会被他给卖了啊！求二女人不幸不幸奴家，看在奴家服侍了老爷一场，不要打发了奴家！”

话虽这么说，黛可也明白理也是这个理，但她还是有点狠不下这个心。先前管家的时候，她撵人撵的利索，那是晓得那些人走了还能找其他的活计。可方姨娘此次，撵了那就是一个死，说不定死还是好的，被卖到青楼女支院，那才是生不如死。

“管家并管家媳妇每人八百两，其他的婆子下人四百两，外院粗使的也每人一百两。父亲并我跟几位姨娘院子里的一等丫环每人五百两，二等丫环三百两，小丫环每人一百五十两。拿了银子就都各自家去吧。”

“这不就结了。连姓字名谁都不晓得，何谈防备。再说这么多年畴昔了，人是死是活还两说，没得操这份心做甚么。”

荣国府的人没到，林黛可就没让人对外发丧。超度的和尚羽士却已经请到，灵堂也安插好了，算算日子，等贾琏佳耦到扬州，七七四十九日的停灵日最多走过一半。

“罢了，就当我最后率性一次，”黛可终究还是摇了点头，就率性这一次，今后今后，为人处世都要遵守这个天下的法则了，“相处一场，我总不忍心把你们往火坑里推。这宅子本来是筹算变卖了的，现在想来，倒不如留下。如果有人实在无处可去，就帮着看看宅子吧。只是有一条，你们再不算林家的人，犯了事闯了祸也跟林家无干。”

六月，林如海病逝。此时，贾琏佳耦尚在路上。

“我那小娘舅现在人在那里？”黛可对春秀毫无印象，这几年也还真没想起过生母这头的亲戚。

“娘家？呵，这么个败落户也敢跟林家攀亲，他算哪门子亲！”黛可听完非常怜悯方姨娘，这就是身为当代女子的哀思，父死从兄，哪怕这兄弟再混，女儿家也没法做本身的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