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红烛[第2页/共6页]

薛绍略略松了口气，又解下另一边罗帐，低声说道：“多谢公主。”

薛绍被承平的话给弄胡涂了，顺势坐在床沿上，望着她那双标致的眼睛，却不说话。承平丢开手中揉皱的书册，执起他的手，悄悄吻了吻他带茧的指腹，感喟着说道：“薛绍，你甚么都不晓得。”

公主渐渐地展开眼睛，涣散的瞳人有了焦距，眼神也垂垂变得清澈起来。她抬眼望着她的驸马，那双微微上挑的凤眼里，昏黄的水泽垂垂淡去，多了一点不成名状的欣喜。

“这、这……”海棠还是瞠目结舌，这了半天，却这不出个下文来。

“本日是我第二次见到公主。”薛绍神情还是是淡淡的，不喜不怒，却又温文谦恭，“我第一次见到您，是在承天门楼下，您一指指了我做驸马。”

戌时三刻了。

公主的言行举止、神态仪容，都和先前普通无二，只是目光却沉淀了很多，就像是俄然多出了数十年的人生经历，早已经风俗了宠辱不惊。海棠一面暗自讶异，一面揣摩着是否还要持续摸索，俄然闻声公主对她说道：“取些温水来，我要沐浴。”

他的手背分外暖和，指腹上有着薄薄的剑茧。她记得本身无聊时总喜好去抠他的茧子，最后总会被他在脑门上轻弹一记，然后持续任由她尽情混闹。

海棠敏捷收起了那副玩皮的笑容，正端庄经地向公主陈述明天所产生的的事情。她一面禀告，一面摸干脆地向公主问一些话。公主方才的眼神实在过分峻厉――比宫中最峻厉的天后还要严肃，她禁不住有些狐疑，公主是否被人掉了包。

她记得本身被天子毒杀在家中，屋外是整齐森严的金吾卫。她记得他的骸骨已经寒了二十多年，每一个忌辰都是她最难过也最痛苦的时节。她想他，疯了一样地想他。

温水很快就备下了，浴桶和澡豆也已经筹办整齐。海棠亲身挽起衣袖，替公主沐浴换衣。她细心地擦掉了公主面上的脂粉，又细心替她擦了一遍身子，发明公主还是本来阿谁公主，重新到脚，一丁点窜改都没有，连身上那枚小小的朱砂痣都和本来一样。

薛绍鹄立在床边，抬起手，抽去她发间的青玉簪。

哪知一睁眼，便瞧见了本身心心念念的锦衣少年郎。

不知这场婚礼是真还是梦。如果真，那她便是重活了一世；如果梦，那她宁肯永久不要醒来。

她们“就”了半天，也没就出个甚么来，反倒被承平一左一右地弹了两个暴栗。承平看着这两位年青了三十多岁的贴身大婢，心中感慨，低声唤出了她们的名字：“海棠、芍药。”她停了半晌，才又说道，“芍药，去拿面镜子过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