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0章 剑心[第2页/共5页]

雪落在白羽的酒杯里，旋即耗费无痕，她低着头，没有让陌寒看到她现在脸上的神采。

“你的设法很特别。”陌寒闭着眼睛，嘴角闪现出一丝笑意：“关于魏将军的评价，就交给汗青吧。或许十年二十年以后，你的设法，世人的设法还会再窜改。”

火光暖和而柔嫩，映红了白羽白净的脸颊。她抬开端看着陌寒，那道倦卧于枝叶间的身影安然如浮生旧梦。红色的衣角垂落在氛围中，利落的边沿绣着纯黑的浪花。玉清玄明斜悬腰间,青红色的玄光不断流转。那只垂落的手微微蜷曲着，应当是久避阳光的原因,五指苗条惨白而骨节清楚。掩映在宽广的衣袖下，像是一片藏起来的苦衷。

“想甚么呢？再煮，酒味儿都给你烧没了。”陌寒一声轻笑从树枝间飘落，声音里已经透出一丝倦极的冷醒。

“……那算是超脱么？莫非不是可悲么。”她低语。

“那是能够回溯到生命最后的东西……小羽。”陌寒长叹一口气，无声地躺回树干，凝睇着枝叶间那一片片飘雪的天空：“先答复我一个题目：你有想过，真正超脱于时空以外的‘仙’，是如何的一种终究存在？”

“神看循环中人，如观梦幻空花。我们，丧尸，乃至这一枝一叶，一鸟一兽，愈乃至是这一桌一凳，都没有甚么分歧。想想季世危急之前，人类的生长形成了多少种族的毁灭？谁有资格指责‘神灵’袖手？”

“师父为何要问这个题目？”白羽问。

陌寒在侧了身，将头搁在臂弯上，看着白羽道：“现在不能睡，一入梦就是妄境。现在，还不到入妄的时候。”

这块无匹的画布上,大片厚重的空缺里生出一点蒙蒙的绿,兴旺而堂皇地伸展在营地西北——老槐树沉默地伸展枝桠。天光从苍青的枝叶间洒下。大雪悄悄坠落于一片空濛。冰冷的雪花吻落在陌寒惨白浮红的脸颊上，倏然化作一滴水珠，顺着鬓角滑下。

陌寒支开端，未全梳进道髻的长发垂落在风里。他打量了白羽半晌，仿佛想从她敞亮的眼眸中看出甚么。

白羽垂下头，将陶罐移开仗塘。虎魄色的液体，在白瓷杯中微微泛动，酒香醉人。

陌寒懒洋洋垂手取走结案板上的薄瓷杯，就着大雪下苦楚的天光，瞥见了酒杯中闲逛的脸庞——那是一张端倪如画的脸，没有一处不精美，可却不是他本来的面庞。

“学会了杀人之剑的陌寒，还是陌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