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章 尘埃[第2页/共4页]

想鬼域循环，想忘断，想不重来。

“沧、海，也没有了。”

“我还没...让老天对劲，他不会、让我等闲去死。”何湛苦笑一声，到头来，他这一世落得竟比上世还不堪。宁华琼想必是恨透了他，带着如许的痛恨，转头他是必然升不了仙的。

何湛没有说话。杨坤想了想，又说：“届时我留下来帮你好了，不要人为，管吃管住就好。”

还能是谁？雪娘...何楚...大略都是被覆了白布抬出来的。

杨坤扶住何湛的背，也不管何湛口中的“他”是谁，只说：“我陪你，我们一起。”

杨坤陪着何湛在残月亭里坐了好久。宁晋提着木盒一起小跑上来。山路不比平常，他停在残月亭前时大口大口喘着粗气，但手中罐子里的鱼汤却一点都没洒。杨坤冲他招招手，他才出来。

宁晋将小碗递到杨坤手中，只道了句“三叔好好歇息”，未曾有逗留，马上起成分开。

他颤着一双被如蚁噬的腿，扶着宫墙，哆颤抖嗦地走回忠国公府。他向来没感觉这条路有这么长过，仿佛要花尽他这平生的力量。他无处可去，除了忠国公府，他无处可去的。

眼泪从她的眼眶中滑落，双眼茫然，万事万物都再入不了她的眼。

何湛展转到玄机子手中的两次，皆是重伤的状况。第一次命悬一线，第二次也好不到那里去，背上被烧得血肉恍惚，大片大片的焦烂混着血丝，的确惨不忍睹。幸亏受得都是皮肉之伤，不会有生命伤害。只是何湛因在火场中被浓烟呛了嗓子，已经大半个月说不出话――

宁华琼将他推倒在地，拖着沉重的身子踉跄着往午门外走去：“我不是你娘！你也不姓何，你跟我们何家没有半点干系！你走吧，走得越远越好，别再返来，别再让我瞥见你。”

“皇上规复了忠国公一等公的爵位，并追封太公主为安硕太公主，两人合葬在皇陵。你大哥何德免于极刑，放逐远疆，早在六天前就被押送出京。忠国公府里已经没了，另有几小我没有逃出来，是谁...也不晓得...”

杨坤跪坐在软榻一侧，将药膏放在矮方桌上，唤了声何湛。何湛眼角滚出泪来，颤着吸了吸鼻子，用毯子抹了一把脸，然后转头看向杨坤。他发不出声音来，只能冲他微微一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