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章 覆雨[第1页/共4页]

宁晋错愕无措，急得面红耳赤，硬是没找到一个合适的来由。何湛看他憋得满脸通红，也甚是迷惑，忽地就嗅见空中的药香味，这才恍然大悟道：“你该不是闻见忍冬的味道，就觉得这能吃吧？”

来了忠国公府，他就不再想回清平王府，可现在何湛不肯见他，他还能往那里去呢？府上的人从不会教唆他去干粗活重活，他不晓得在这里无能些甚么，在这里白吃白喝度日，三叔必定会越来越讨厌他，嫌弃他没有骨气。

手掌间是宁晋手指传来的冰冷，何湛的腿另有些软。

何湛将宁晋拉起来，牵着他的手往南阁子方向走去。宁晋不敢问何湛是否谅解了他，恐怕再说错话，惹何湛不快。油纸伞方向宁晋，雨水浸湿了何湛半个肩头。

何湛将清袍穿得松松垮垮，手抵在屏风上，从一侧转过来看向宁晋，眉眼含笑，问道：“你洗好了吗？”

些许雨被风携下落在何湛的脸上，何湛猛地一颤抖，面前是顺着廊檐落下的雨帘。

――冷吗？

本来是普浅显通的一句话，宁晋也不知怎的，就感觉气血上涌，神采通红，胡乱地点点头，不敢再多看何湛一眼。

“恩...我就尝尝...”

何湛说：“好，我在南阁子等你。”

宁晋不晓得忍冬是甚么，胡乱地忙点头。何湛笑说：“这药是外用的，不能吃啊。”

“冷吗？”何湛紧紧握着伞柄，骨节泛白。

看着何湛用心致志的模样，宁晋想畴昔奉告他，不要写，要去换衣衫，然后喝碗姜汤驱寒，不然很轻易着凉。可想到三叔是那样讨厌他，不肯再见他，宁晋想说的那些话如何都说不出口了。

他将一摞书放下，正欲再跑回雨中，俄然冲出一个黑影将何湛推到亭廊下，连带着推到何湛怀中的另有多本半湿的册本。何湛还未反应过来，那人就已抱着别的一摞书跑返来，书摞得很高，高出那人一头，他只能侧头看路。那书之于他来讲实在有些高大而沉重，导致他走路歪倾斜斜，几欲滑倒。

何湛微微蹙眉，提笔沾了沾墨水，将雨水恍惚的那些笔迹及时钞缮下来，以防今后看不清。

就是肩膀上另有些痛痒。在清风山挨得那一刀，已经好得差未几了，脱痂后伤口处暴露淡粉色的新肉，虽不会疼痛难忍，但是痒痒的，让人不痛快。何湛起家拿药膏，解开衣衫，筹办再上些药。

他该走，必须得走。他有手有脚，出去不至于饿死，他曾度过很多难过的时候，前面再苦再难，他都不会感觉艰苦。只是他分开后，能够就再也见不到何湛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