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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资治通鉴》 1/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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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3章 (2)[第1页/共4页]

进至下博城西,惶惑不知所之。有白衣老父在道旁,指曰:“尽力!信都郡为长安城守,去此八十里。”秀即驰赴之。是时郡国皆已降王郎,独信都太守南阳任光、和戎太取信都邳肜不肯从。光自以孤城独守,恐不能全,闻秀至,大喜,吏民皆称万岁。邳肜亦自和戎来会,议者多言可因信都兵自送,西还长安。邳肜曰:“吏民歌吟思汉久矣,故更始举尊号而天下呼应,三辅清宫除道以迎之。今卜者王郎,化名因势,驱集乌合之众,遂振燕、赵之地,无有底子之固。明公奋二郡之兵以讨之,何患不克!今释此而归,岂徒空失河北,必更轰动三辅,堕损威重,非计之得者也。若明公无复挞伐之意,则虽信都之兵,犹难会也。何者?明公既西,则邯郸势成,民不肯捐父母、背成主而千里送公,其离散亡逃可必也!”秀乃止。

耿况遣其子弇奉奏诣长安,弇时年二十一。行至宋子,会王郎起,弇从吏孙仓、卫包曰:“刘子舆,成帝正统;舍此不归,远行安之!”弇按剑曰:“子舆弊贼,卒为降虏耳!我至长安,与国度陈渔阳、上谷兵马,归发突骑,以辚乌合之众,如摧枯折腐耳。观公等不识去就,族灭不久也!”仓、包遂亡,降王郎。弇闻大司马秀在卢奴,乃驰北上谒;秀留署长史,与俱北至蓟。王郎移檄购秀十万户,秀令功曹令史颍川王霸至市中募人击王郎,市人皆大笑,举手邪揄之,霸惭懅而反。秀将南归,耿弇曰:“今兵从南边来,不成南行。渔阳太守彭宠,公之邑人;上谷太守,即弇父也。发此两郡控弦万骑,邯郸不敷虑也。”秀官属腹心皆不肯,曰:“死尚南首,何如北行入囊中!”秀指弇曰:“是我北道仆人也。”

更始二年甲申,公元二四年春,正月,大司马秀以王郎新盛,乃北徇蓟。

更始征隗嚣及其叔父崔、义等,嚣将行,方望觉得更始成败未可知,固止之。嚣不听,望以书推却而去。嚣等至长安,更始以嚣为右将军,崔、义皆即旧号。

更始欲令靠近大将徇河北,大司徒赐言:“诸家子独占文叔可用。”朱鲔等觉得不成,更始猜疑,赐深劝之。更始乃以刘秀行大司马事,持节北渡河,镇慰州郡。

大司马秀至河北,所过郡县,考查官吏,黜陟可否,平遣囚徒,除王莽苛政,复汉官名。吏民高兴,辩论牛酒迎劳,秀皆不受。南阳邓禹杖策追秀,及于邺。秀曰:“我得专封拜,生远来,宁欲仕乎?”禹曰:“不肯也。”秀曰:“即如是,何欲为?”禹曰:“但愿明公威德加于四海,禹得效其尺寸,垂功名于竹帛耳!”秀笑,因过夜间语。禹进说曰:“今山东未安,赤眉、青犊之属动以万数。更始既是常才而不自听断,诸将皆庸人屈起,志在财币,争用能力。朝夕自快罢了,非有忠良明智、深虑远图,欲尊主安民者也。历观往古贤人之兴,二科罢了,天时与人事也。今以天时观之,更始既立而灾变方兴;以人事观之,帝王大业不凡夫所任,分崩离析,情势可见。明公虽建藩辅之功,犹恐无所建立也。况明公素有大德大功,为天下所向服,军政齐肃,奖惩明信。为今之计,莫如延揽豪杰,务悦民气,立高祖之业,救万民之命。以公而虑,天下不敷定也。”秀大悦,因令禹常宿止于中,与定计议。每任使诸将,多访于禹,皆当其才。秀自兄縯之死,每独居辄不御酒肉,床笫有涕零处,主簿冯异独叩首宽譬,秀止之曰:“卿勿妄言!”异因进说曰:“更始政乱,百姓无所依戴。夫人久饥渴,易为充饱。今公专命方面,宜分遣官属徇行郡县,宣布惠泽。”秀纳之。骑都尉宋子耿纯谒秀于邯郸,退,见官属将兵法度不与它将同,遂自笼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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