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1章 (2)[第1页/共5页]
建安十年乙酉,公元二零五年春,正月,曹操攻南皮,袁谭出战,士卒多死。操欲缓之,议郎曹纯曰:“今县师深切,难以耐久,若进不能克,退必丧威。”乃自执桴鼓以率攻者,遂克之。谭出走,追斩之。李孚自称冀州主簿,求见操曰:“今城中弱强相陵,民气扰乱,觉得好令新降为内所识信者鼓吹明教。”操即便孚往入城,告谕吏民,使各安故业,不得相侵,城中乃安。操因而斩郭图等及其老婆。袁谭使王修运粮于乐安,闻谭急,将所领兵往赴之,至高密,闻谭死,上马号哭曰:“无君焉归!”遂谐曹操,乞收葬谭尸,操许之,复使修还乐安,督军粮。谭所部诸城皆服,唯乐安太守管统不下。操命修取统首,修以统亡国忠臣,解其缚,使诣操,操悦而赦之,辟修为司空掾。
蒲月,操毁土山、隧道,凿堑围城,周回四十里,初令浅,示若可越。配瞥见,笑之,不出争利。操一夜浚之,广深二丈,引漳水以灌之;城中饿死者过半。
玄月,诏以操领冀州牧;操让还兖州。
夏,四月,黑山贼帅张燕率其众十馀万降,封安国亭侯。
因而杜畿治河东,务崇宽惠。民有辞讼,畿为陈义理,遣归谛思之,父老皆自相责怒,不敢讼。劝耕桑,课畜牧,百姓家家丰实。然后兴黉舍,举孝弟,修戎事,讲武备,河东遂安。畿在河东十六年,常为天下最。
丹杨多数督妫览、郡丞戴员杀太守孙翊。将军孙河屯都城,驰赴宛陵,览、员复杀之;遣人迎扬州刺史刘馥,令往历阳,以丹杨应之。览入居军府中,欲逼取翊妻徐氏。徐氏绐之曰:“乞须晦日,设祭除服,然后服从。”览许之。徐氏潜使所亲语翊靠近旧将孙高、傅婴等与共图览,高、婴涕零承诺,密呼翊时侍养者二十馀人与盟誓同谋。到晦日,设祭。徐氏抽泣尽哀,毕,乃除服,薰香沐浴,谈笑欢腾。大小凄怆,怪其如此。览密觇,无复疑意。徐氏呼高、婴置户内,令人召览入。徐氏出户拜览,适得一拜,徐大喊:“二君可起!”高、婴俱出,共杀览,馀人即就外杀员。徐氏乃还缞绖,奉览、员首以祭翊墓,举军震骇。孙权闻乱,从椒丘还。至丹杨,悉族诛览、员馀党,擢高、婴为牙门,其馀犒赏有差。
秘书监、侍中荀悦作《申鉴》五篇,奏之。悦,爽之兄子也。时政在曹氏,天子恭己,悦志在献替,而谋无所用,故作是书。其大略曰:为政之术,先屏四患,乃崇五政。伪乱欲,私坏法,放越轨,奢败制:四者不除,则政末由行矣,是为四患。兴农桑以养其生,审好恶以正其俗,宣文教以章其化,立武备以秉其威,明常罚以统其法,是谓五政。人不畏死,不成惧以罪;人不乐生,不成劝以善。故在上者,先丰民财以定其志,是谓摄生。善恶要乎功罪,毁誉效于准验,听言责事,举名察实,无或作伪以荡众心。故欲无奸怪,民无淫风,是谓正俗。荣辱者,奖惩之精华也。故礼教荣辱以加君子,化其情也;桎梏鞭扑以加小人,化其形也。若教养之废,推中人而坠于小人之域,教养之行,引中人而纳于君子之涂,是谓章化。在上者必有武备以戒不虞,安居则寄以内政,有事则用之军旅,是谓秉威。奖惩,政之柄也。人主不妄赏,非爱其财也,赏妄行,则善不劝矣;不妄罚,非矜其人也,罚妄行,则恶不惩矣。赏不劝,谓之止善,罚不惩,谓之纵恶。在上者能不止下为善,不纵下为恶,则国法立矣。是谓统法。四患既蠲,五政又立,行之以诚,守之以固,简而不怠,疏而不失,垂拱揖让,而海内平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