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五章 送葬[第2页/共3页]

日子快如流水，转眼便是陶婉如的五七。

两到处所都是陶婉如的最爱，札记里头未曾细写，想来那一片梨林也曾有过人面桃花的相遇，却都孤负了东风。

娟娘瞅着陶灼华神情尚算愉悦，悄悄啜饮了一口茶水，温言提示道：“蜜斯，夫人的骨灰还寄在家庙里。她现在的身份，不能葬入陶家祖坟，不知您有甚么筹算？再不然我们替夫人选一处山青水秀的好地段，您瞧是否可行？”

打从记事起，陶灼华瞧得最多的便是母亲的眼泪。不管是春日迟迟，还是秋夜渐凉，陶灼华从梦中醒来，经常能够发明母亲孤灯独坐，珠泪满面。

常记溪亭日暮，沉浸不知归路。兴尽晚回舟，误入藕花深处。

“这个我已然细心想过，正与娟姨的设法不谋而合”，陶灼华搁了银勺，目光悠悠远远地掠过湖面，垂眸说道：“母亲这平生，最喜好两个处所，我们便在这两处送她最后一程吧。”

光阴倥偬，她重回十岁翠绿幼年，势需求辗动运气不一样的转轮。

陶灼华不敢出声轰动母亲，一样心伤的眼泪常常顺着脸颊滑落，一点一点漉湿青绿色的蕙草长枕。对母亲有多肉痛，就对阿谁住在都城的男人有多悔恨。

芳心只共丝争乱，苏世贤抛妻弃女，陶婉如的一颗少女心即使被他片片踩踏，碎成一地泥泞，仍然未曾懊悔当年的初遇。

宿世不如何信赖因果报应，对佛菩萨也没有太多的畏敬。反是隐居洋溪湖畔的四十年参透存亡，陶灼华才晓得冥冥之间统统皆有定命。

陶婉如幼时养在深闺，及至嫁人也是本府，她这一辈子未曾踏出青州府的地界。娟娘晓得旧主子有两处最爱，一是青州府西的云门山，那一年踏青，她在山下百亩梨园烂漫时节与苏世贤偶遇，今后万劫不复。

质本洁净，还自清去，这是陶灼华能想出的最好安设娘亲的体例。

经年以后，陶灼华隐居洋溪湖畔，才从母亲留在板屋里的札记发明了端倪。

目睹得陶婉如后事措置得宜，陶灼华便带着娟娘与茯苓，在陶府里管家的伴随下，一同去安设母亲的骨灰。

曾经为了爱飞蛾扑火的女子，即使恨得断交，却仍然斩不竭那一缕情思。

芳草萋萋，来年梨园满树繁花，仍然会灿烂母亲曾经含泪的眼。

做为出嫁又被休弃的女子，陶婉如既不为苏家人承认，也无缘再葬入陶家的祖坟，此前黄氏万般无耐，曾委宛地与陶灼华提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