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章 庄周梦蝶[第2页/共4页]

叶如蒙微微低下了头，“阿谁时候，爹你出事了，祖母一传闻便中了风……一年后，祖母便归天了。”她去看祖母的时候，祖母躺在床上，只要一边身子能动，话也说不清楚，一开口就直往下淌口水，眼睛嘴巴都是歪的，她看得心伤不已。

但是，他却有些移不开眼来，便这么直直地盯着。实在，她已经十四岁了，来岁及笄后……便能嫁人了。

叶长风起了身，趿着睡鞋，走到花梨木六角三弯束腰小香几旁，拉开小屉子，从中取了一支安神香，扑灭后插在牡丹草龙泉浮纹刻花釉面香炉中，又侧头看了她一眼，柔声道：“要留盏灯吗？”

她睡得宁静，像个孩子一样毫无防备，稠密而长卷的睫毛，在视线下投下一片暗影，睫影被烛光拉得长长的，像芭蕉叶的影子，因着气候有些热，她鼻翼微微沁出些细汗。

叶如蒙点点头。

叶长风出去后，叶如蒙躺在床上眨了眨眼，感觉有些闷热，一把翻开了掩在肚子上的薄被，三两下便把寝衣脱了下来，她气候一热，便风俗穿戴肚兜睡了。

“那就好。”叶长风垂怜地摸了摸她柔嫩的长发，“爹就在屋里，如果做梦惊骇了，就大声叫出来，爹必然会第一时候赶过来的。”

“爹晓得了。”倘若女儿说的是真，他若从那救治大夫动手，说不定能有些端倪。

这边，架子床的叶如蒙已经睡熟了，呼吸安稳，胸前微微起伏着。回禄悄悄落了地，本是朝着窗外的方向去的，忽而又止住了步，折了返来，立到床前，渐渐地，俯下身来。

忽地，他发觉到面前的人儿呼吸一重，紧接着，便见叶如蒙迷胧着展开了眼睛。当看着面前紧紧贴着的黑影时，叶如蒙立即瞪大了眼睛，但是，在还没来得及尖叫出声，回禄已经敏捷脱手点了她的睡穴，她的眼睛瞪大到极致，又沉沉合了上去。几近是下一刻，回禄像被烫到似的跳了起来，如同林中吃惊的小鹿，从窗口脱逃。

但是，在不久前，他才碰了她，她的指腹暖暖的，温温的，摸起来非常舒畅。另有，八年前，她紧紧地抱住他，抱了整整一夜。阿谁时候，是从未有过的暖和……仿佛他不是在甚么湿冷砭骨的冰天雪地，而是处于骄阳遍野的春暖花开时节。

“桂嬷嬷是不晓得的。如果她晓得，那娘亲的死必然会引发她的思疑。娘亲阿谁时候，或许还来不及奉告她，又或者是，不想让她担忧，想晚一些再奉告她？”叶如蒙当真阐发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