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江仙：落花人独立[第3页/共6页]

那擒着她手腕的手一抖，秉娴眼睁睁地望着那块大石跌向中间，石头落地刹时，暴露底下那人的脸。

秉娴半信半疑，檀九重道：“你也晓得我伤的极重，怕是活不了的，我先前死的时候，你尚存三分怜悯，现在还在踌躇甚么？”

一时失语。

檀九重道：“是啊……你不帮我也成，大抵我很快就要伤势太重而亡，但是……我死了不要紧，小青衣也要跟着遭殃了。”

秉娴道：“很可惜，可惜只是断了双腿。”

“你真是个笑话。”喃喃地，靠近了看一眼，这毫无知觉的死人，他浑身的罪孽，也因他的死，灰尘落定，划上句读。

檀九重见状，叹了声，道：“可惜，可惜……此处荒无火食，如果我现在好端端地，定然叫你说不出话来，求我……”

秉娴握着拳望着，哈腰捡起一块石头扔出去：“滚！”

“是……”她咬牙，浑身都在颤栗，带着不成停止的冷，“多谢、指教了，下次，我必然会照做。”

檀九重道：“如何？”

想到这一节，忍不住又有要笑的感受。

做完这些，秉娴来不及清理被血染透的双手，当场坐下，向后便倒。

檀九重道：“他在我的两个部动手中，我是为你坠下来的，倘若我不能活着出去，恐怕他们会迁怒青衣，但倘若你乖乖听我的，就算我真的会死，我自会把我的信物交给你，你带出去，他们见了，便会放人。”

檀九重道：“小娴儿对我这么好，我为何要杀你呢。”他低头看向本身双腿，缓缓道，“唉，我的双腿断了。”

秉娴心头一动，这真是统统恶梦当中独一一丝亮处，当下幸灾乐祸道：“是啊，这辈子怕是站不起来了。”

身上尽数是枯枝乱叶，另有石头叠在身上。

秉娴悠悠醒转之时，天气已有些暗。

必必要找个前程，分开此处。

昂首不见天日，只瞥见一层灰蒙蒙地阴云挡在头顶，连树叶子都是暗沉的绿。

拍拍身上泥尘，摆布张望了一番，随便择了个方向而行。

谁会如他般狡猾，断了气还活着！谁会如他般禽兽，觉得对方死了，还要拿石头砸个稀巴烂？！

秉娴死死地望着死而重生的此人：公然，是邪魔么？明显已经没了气味……竟然……还是说这是她的幻觉？

――的确，何其好笑，如此一个让她恨不得能千刀万剐的魔头，为了救她，死了？！

秉娴转头，如梦似幻，看一眼檀九重，还是悄悄地躺在那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