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马车[第1页/共3页]

声音不大，独臂男人却听到了，高大男人也听到了。因而独臂男人脸上的嘲弄重新化作平平，平平中乃至异化着没法言说的莫名谦恭，高大男人也松开了握着断刀刀柄的庞大手掌，站起家，然后向着车厢缓缓跪下。

独臂男人的脸上还是没有涓滴神采，只是仿佛是怕断刀上滴落的血水进入眼中而不得不把眼睛微微眯起，身材也微微佝偻，盯着高大男人，声音莫名的有些沙哑，语气却还是平淡，道：“你不敢。”

山野中的枫叶红了又落，梧桐叶也落，秋风骤起。

男人蓦地转过身。

高大男人仿佛被独臂男人的话触怒，那张本就丑恶不堪的面庞因充血而显得愈发凶暴，本来不屑的笑容也渐渐凝固而后化作厉鬼普通的奸笑，手中沾满鲜血的断刀蓦地劈砍到独臂男人的面前，奸笑道：“戋戋一个马夫，也敢在老子面前大放厥词？老子杀人的时候你还不晓得在哪个女人怀里喝奶呢，乖乖滚到一边和你的牲口打交道去吧，别来打搅老子的雅兴，不然惹得老子不欢畅，连你一起给剁了！”

莫非鲜血便是这个男人的故乡？莫非灭亡才是他所神驰的自在？

男人，高大结实，披头披发，即便背对着马车看不见男人的面貌，也能让人清楚感遭到他身上那股浓烈到化不开的凶煞气味，更何况此时他手中还握着一柄沾满鲜血的断刀，向着身前不断地砍剁着，过分庞大的挥刀行动，让他整小我看起来显得有些疯颠。

刀风划过的同时刀锋也划过。

秋已渐深，秋色愈浓，草木开端凋敝。

淮安城也萧瑟。

刀风划过。

高大男人低头望着独臂男人，望了好久，然后俄然咧嘴一笑，笑容里尽是轻视与不屑，开口道：“凭你也配教我用刀？”

他的身前是另一个男人。

秋风吹过，肥胖男人的一条衣袖随风飘扭捏动。

当整条山路上的血腥味已经浓厚到令人作呕的境地时，男人俄然停止了行动。他的手高举着那把断刀，他的身材不成按捺的颤抖起来，他俄然笑了。那笑声庞大轰鸣而又畅快淋漓，就像是被囚禁了好久的野兽终究逃脱樊笼获得自在，回到了神驰已久的故乡。

秋风秋雨愁煞人。秋风既起，秋雨又怎本事得住孤单？漫天秋雨纷繁，六合一时萧瑟。

整条山路轰然颤抖。

高大男人身材半蹲，手间断刀深深嵌入山路直至末柄。

山路一旁十数棵庞大梧桐被这一刀劈塌化作齑粉纷扬下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