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 照例[第1页/共3页]

“进屋喝茶吧！”

狗蛋只好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。

“唰...”

“坐，吃油果子！”

“往年云声拜年，出来给玉音爹妈倒一口袋粮食，在院子里磕三个头就出来了，本年为啥这么久了还不出来？”

玉音家的大门，按例开着...

一帮村里的婆姨女人，按例围在南墙根里，看着云声指指戳戳。

云声吃了一个油果子，喝了几口茶，就停下了，在木头椅子上抹了抹手...

“这是桂枝的小娃，名字叫狗蛋，年过完就六岁了，桂枝得了肺结核，在城里看病，狗蛋就跟着我们...”

狗蛋接过糖果，就扔了一块到嘴里...

“姨夫过年好！”

“玉音都死了十多年了，云声竟然还年年初二来他家拜年，真是有情有义啊！”

房间里很暗淡，上墙的条桌上供着先人牌位，香炉里的三柱香忽明忽暗...

狗蛋不想再在压抑的房间里呆，就把其他酪干装进衣兜，跑出院子。

“快来，别怕！”

云声看了一眼玉音爹，就低头坐着八仙桌左边的椅子上，拿起油果子就大口大口吃着，腮边的咀嚼肌，倔强地一鼓一鼓...

“咔吧！”

“呸！这是啥东西？”

“嗯。”

玉音娘又提起炉子上的茶壶，给云声倒上了早就熬得滚烫的茴香茶。

春寒料峭的大年初二早上，惨白有力的太阳没有一点暖和的意义。

狗蛋吐掉了糖果，伸出舌头摇着头。

玉音娘从大襟罩衣的腋下取脱手帕，抹了抹眼角的泪水。

条桌上面的八仙桌边，放着两张椅子，西边的椅子上坐着玉音爹，手里的旱烟锅里，燃烧的烟丝也是忽明忽暗...

终究把“驴灌肠”里的粮食都倒进了玉音家的仓子，云声出了仓房，把口袋折叠起来，铺在院子里...

阳曹村里满盈着清冷的薄雾，孩子们的鞭炮声，不时突破村庄的安好。

“勺（傻）娃娃，这是酪干，但是好东西呢！”

玉音娘从速捡起狗蛋扔在地上的酪干，拿脱手帕擦着，说道：“十斤奶子才气做一斤酪干，普通人都吃不到，你吃了不但能长高长壮，还能心明眼亮呢！”

云声按例扛着一大口袋粮食，迈着大步，来到玉音家大门口。

云声终究嗯了一声，从怀里取出一个又脏又旧的绣花荷包，取出一张五角的纸币，递给狗蛋。

腾起的灰土，在晖映出去的一缕阳光里飞舞。

“云声内心一向念着玉音，他还说，将来死了必然要和玉音合葬呢！”

狗蛋不敢接钱，昂首咨询的看着外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