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卖身[第2页/共5页]
喜子躺在床上,秋娘在院门口晒蘑菇竹笋,石桂上山去挖,装上一篓才气换个十个大子儿,一季也攒不出看病的钱来。
“我们如许儿的,有甚么名姓,摆布我明儿就出去了。”她说着便暴露笑意来,到底奉告她们她叫杏子,还问她们饿不饿,又说:“陈娘子这儿总有口干饭能吃,你们挨个儿洗了去,明儿相人家,机警些好。”
内心发苦,嘴里吃着蜜也不甜,统共八个女孩儿,一站站的停,到了渡口坐船还剩下五个,等下船换车,就只余下三个了,两舟之间卖掉的,还如何找回家来。剩下三个前程未卜,俱都缩着身子,石桂留意看了,除了自个儿,留下来的都是生得色彩好的。
胆小些的伸过来拿,怯懦的怯怯望着,石桂再往前送,这才敢拿了,含在舌尖上一点点等着它化开,快两三年没见这零嘴了,这会儿吃着,虽不哭,如何也笑不出来。
陈娘子指指这几个丫头,那女人高低溜一圈,笑了:“这回的倒是好货品。”石桂先还当她是陈娘子的女儿,比及把她们安排了屋子,这才瞥见内里还呆着一个女人,生的花朵儿也似,瞥见她们来,笑一笑,替她们安排下饭食。
城里没鸡叫,还真不晓得天亮了,石桂一骨碌爬起来,出门就瞥见院里寥落落的堆着东西,杏子正预备出门,来领她的是个腆了肚皮的中年男人,陈娘子满面堆笑,收下那些点心盒子,把人送了出去。
里头于婆子闻声声儿出来,先瞥见滚了满地的笋干,才刚骂一句,昂首瞥见陈娘子,脸上立时换了色彩,她早想着把石桂卖掉,儿子不松口,就见天的跟儿媳妇吵嚷,又不是亲生的,本来就是捡来的,吃了这些年的饭,可不得还报些。
这话不过骗骗耳朵,骗不过心去,不是不晓得,却奉告女儿去的是好处所,家里多收几两银子,一家人好度日。
青布油车里挤挤挨挨着坐了七八个,一个个相互挨着,头碰了头脚对着脚,小道上坑坑洼洼,长草里埋着乱石,不时就颠簸一下,车身跳高了再落下,到了这儿就是出了村庄了,石桂最后看了一眼村口,记取那棵古槐树,把兰溪村三个字刻在心上,
屋里两个躺着,只要秋娘送她,抱了她只是垂泪,重新顶一向摩挲到手掌心,看了一夜抱了一夜,可如何也没抱够,不是她亲生的爹娘,可这么待她也不差甚么了。
在个小院跟前停下来,陈娘子拍两下门,立时就有人开,是个娇滴滴的女孩儿,一口吴语:“姆妈返来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