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5 英雄 3[第1页/共6页]

双城大乱。

……

邓舍堕入了昏倒。

一盏油灯，钱士德和黄驴哥劈面而坐。

他的火伴们正骂得畅快，俄然被打断，茫然中带着不欢畅；此中一个探头往外看了两眼，浓稠如墨的夜色，风也卷不开；仿佛一只黑的鸟，在营外一掠而过，留下几声凄鸣。

俄然断了弦的琴，没了音的夜晚，再度堕入沉寂。姚好古越想越不对劲，白日与钱士德的对话历历在目，钱士德神情诡异，似有奥妙。他聆听室外，夜静得渗人，叫人不安。

他面前黑，想起了前番因了他的受伤，陈虎愤而屠城一事。他抓紧了罗国器的手：“汤中有毒，叛党欲乱。传命，叫陈虎来；不得妄杀，待我醒来，……”

“老爷，总感觉有东西跟着。”

虐待不代表放纵，就在钱士德骑虎帐外不远，隔了两三里地，驻扎有两个千人队。邓舍没交代，但意义谁都明白，这两个千人队就负有监督钱士德营的任务。

风越地大了，远处山上林木吼怒；彻骨冰寒，地上的沙尘被卷起来、又落下去。是夜，乌云稠密，数步以外就不见人影。一个守兵打断了火伴们的谩骂，他问道：“你听到动静了么？”

钱士德沙锅似的黑脸，看似沉寂如水；他握着腰刀的手，青筋迸出，却透露了他严峻的表情。油灯照在黄驴哥的脸上，扭曲出奇特的光影图案，他扭了扭屁股，嗓音颤抖，道：“就快半夜了。”

钱士德走出大堂，跨上战马；府门大开，一行人滚滚涌出。

……

数支长箭吼怒射出，墙头上一人中箭，惨叫一声落下；另一人手忙脚乱，目睹箭矢到了近前，干脆一放手，也跌落下来。墙下种了很多的花草，秋末冬至，花草残落，但枝桠极多，那人大声呼痛，没有摔死。两三个亲兵提刀冲畴昔，未几时，带了那人返来。

洪继勋顾不上计算，张口就问：“大将军呢？”

——

“府中的亲兵，都已经筹办好了。……看天气，营外的雄师队，也该到动的时候了。”

精选出来的数百懦夫，束甲执刃，鱼贯入了隧道。这又与邓舍炸盖州城墙分歧；深切敌营，数百人对数万仇敌，非有大勇气的人不敢为。如果说，百折不饶、为抱负奋战的坚毅者是豪杰；如果说，道之地点、死不敷惜的殉道者是豪杰。那么，在这一刻，虽千万人吾往矣，他们中的每一个，也都是豪杰。

“钱府。”

……

“江水未冻，如何畴昔？”

府内，毕千牛披头散，他没时候穿盔甲，短小、薄薄的小衣耐不住北风，但他涓滴没有感觉冷；他满头大汗，赤着脚，安插防地、催促亲兵防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