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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几年的见闻，目睹各种汉人遭到轻视、培植的事例；使得同为汉人的他，也和这些红巾们一样，悔恨鞑子。

邓舍自发身上汗气、血腥味、灰尘味过分难闻，退了几步。避而不谈邓三之死，只说本日冲阵，他道：“娘子谬赞。本日冲阵，第一功当数郑百户用人恰当；第二功是陈百户临阵调剂；第三功，部属亲兵赵过，万军阵中，单骑擒鞑子大将。郑百户，整军之勇；陈百户，举阵之勇；赵过，悍将之勇。部属，皆不能比。”

一个颠末几次战阵的百户，忍不住说道：“大人，戋戋八百人，有甚么诈？小人看来，是红贼胆怯，怕我们掩上，一股脑儿包了饺子。”

可现在分歧了。

他赶快在身上擦了擦手，涨红了脸，接过坠子。他性讷言，不会说话，讲了声谢，就只傻笑。

――严忠济，《天净沙》

“言之有理。”听了这话，佛家奴深思半晌，轰然心动；他极目了望，远处的红巾阵营，清清楚楚，中间大阵，两侧游翼，仿佛的确是不见得有甚么埋伏。捋了几下髯毛，昨夜的大败，实在给他太多暗影，正在攻和不攻之间，委决不下的时候，红巾阵中，先前突刺的小将军，再度驰骋而出。

这不但是一种悔恨，这乃至是一种极度的耻辱感。汉人们自古糊口、祖祖辈辈持续至今的神州大地上，被称为国人的，却不是汉人。

正想得入迷，一点香风荡来。邓舍昂首去看，王夫人袅袅婷婷走近过来。下了马车，近处细看，王夫人身材不高，约莫是长年随王士诚军旅而行的原因，肤色些黑。眉细鼻挺，姣美清熟。

那百户忿忿不平，又无计可施，只得不甘退下。两眼瞄着阵前，看那红贼将军，来往奔驰。

邓舍跳上马，等待的亲兵拉走他的坐骑，自去照顾。又有人奉上食品净水，给他弥补体力。从昨夜到现在，他还一点东西没吃过，胸中淤气在冲杀中散开以后，腹中感到饥饿。也就接了过来，没去郑百户们边儿上，他和赵过一起坐在十几步外，就着水吃。

他们不但是他在这个天下的庇护者，也是他在这个天下的带路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