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5.鬼说（十五）[第1页/共8页]

他将人藏好，赵家的追兵也追到了面前。

划子在河上摇摇摆晃，将赵璟吓得心惊胆颤，令数人洑水，这才在划子淹没之前救下了杨家的人。

沉默半晌，攥着何强脚腕的白骨猛地重重沉入水里，这辈子他是不孝子，对不起他父王，下辈子做牛做马心甘甘心，而现在他就只剩那一点执念了。

杨文晏低头用袖子沾了眼角的潮湿，又忍不住伸手去碰赵璟的脸，嘴唇嗫嚅着，“阿璟。”

最后消逝前，它又化成七年前漂亮萧洒飞扬幼年的赵家小王爷，在自家后院里拎着剑扫下一地的落叶，转头瞥见来人，笑嘻嘻道，“杨文晏，我练好了剑，没人敢欺负你，谁碰你一根指头，我就剁他一只手，谁说你一句不对，我就缝了他的嘴。”

赵璟看他这模样，内心的委曲一股脑翻了出来，噘嘴道，“你为甚么结婚，你说不成的，你承诺我的，杨文晏，你至心想娶她的吗？”

他的浅笑仿佛触了水鬼的逆鳞，本来就说的结结巴巴，在不竭反复了好几次没用后，水鬼本来俊朗的脸刹时狰狞起来，挂着鲜血腐肉的白骨从脸上戳出来。

赵璟是鬼，怕光，但他恰好呈现在夜里有光的处所，带着骸骨葬身的河水化作一捧冰冷的血，在深夜里将许本昌和何强瞥见的处所照亮，看清楚了吗，瞥见他们挣扎堵塞，灭顶在翻滚的渭水河里了吗。

活在这世上，谁没冤，谁过得顺心快意。

“凶…手…是…我…”

人间是生人的处所，那里能容得下怨鬼堆积，凡是有点执念在人间逗留的，老是要支出点代价。

杨文晏神采微变。

“我…”

水鬼一怔，惨白的脸上阴霾三分，他太久不说话，已经不会说人话了，干涩的不竭反复，“不…认…，我…不分开…”

杨文晏看不见它，抱着黑瓷坛靠在木栅牢门边上，勉强挺直肩背，神情讽刺冷酷，图柏站在牢外，目光穿过木栅门，瞥见他藏在黑瓷坛后的手正节制不住的发颤，“有点意义。”图柏心想，“杀父之仇，拯救之恩，到底是恨多，还是感激多？”

一旁的图柏环着胳膊的手指收回轻微骨骼错位的声音，目光微微发沉，深思着脱手逼供的能够性有多少，固然这只水鬼是都雅了点，但是图爷爷是那种和皮郛同流合污的兔吗。

“你觉得你明白甚么，你没受过，你不会懂，你不会！！！”仿佛被戳中了心底那处隐蔽暗淡的伤，杨文晏俄然狰狞叫了起来。

赵璟双目圆睁，脑筋还没反应过来，身材已经催着了，撕心裂肺的大喊，“跑，快跑！！！”他一把将杨章背起来，与背着媳妇的杨文晏踉跄狼狈冲进雨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