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7章 为县令官场失意[第2页/共4页]

现在夜，县令齐京的幼女——齐景萍办婚事，全部衙门张灯结彩，宾朋满座，丝竹四起，喧哗甚上。门口一身喜服红装的吹鼓手们呼里哇啦地吹打，声传十里，响彻云霄，恨不得把乌黑的夜都刺破。

“本来是文姗侄女，如何这个时候才到，可叫三叔我好等啊。”

宴席即将开端，偌大的堂间，摆了近三十桌，那些抹桌的、扫地的、端菜的、斟酒的、上饭的，窜来走去，络绎不断。

“入了冬，车马不敢快行，路上担搁了些，这才来迟，还望三叔包涵”，齐文姗微微一笑，应对得体。银玲般的声音，让人如沐东风。

齐文姗一听三叔满腹牢骚，怏怏不乐，刚想着安慰几句，却不料外边猛地传来一声清喝，“齐大人此言差矣！”

女子身后跟着的，恰是先前端坐在马背上的那两名精干猛汉。

“唉，这也真是难为大哥了”，齐京重重地搁了茶杯，脸孔颓唐，“登州这个烂摊子啊，烫手的山芋——谁接谁不利。唉，大哥当年也是打动，不计结果，非得去争着那一口气！待在都城不好吗？硬要来这是非之地仕进。再下去，迟早要出大事，搞不好就会祸及百口啊！”

“有劳三叔顾虑，父靠克日并无大恙”，齐文姗轻柔地回了话，随后轻叹一口气，异化着些许无法，“只是登州政事夙来纷杂滋扰，父亲心忧百姓，整天繁忙，废寝忘食，精力量儿算不上好。”

“唉，文姗，你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。且细下瞧瞧，今晚来道贺的大多是豪商大户，繁华乡绅，却没几个宦海中人。前些年，我还在首郡任职，大哥又是登州主事，想凑趣我齐家的人可很多。宦海上前呼后拥，手眼通天，能交友朝廷里的达官权贵，名利双全，光荣平生，惠及子孙啊。可现在呢？我从州郡官吏跌完工一介县令，龟缩在这小小的县城，只能使唤几个衙役差兵，判一些店主长西家短的小案子，这脸上实在无光啊！”齐京说来讲去，绕不过阿谁坎，又磨叽到了为官这个话题上，他懊丧地瘫坐在靠椅上，长长地感喟一声。

齐文姗点了点头，莲步微移，身后两个彪形大汉紧随而上。

齐京面色涨红，饮了几口茶，认识到本身方才在侄女面前失了态，不安闲地摸了摸髯毛，复又自嘲道，“文姗，此次归去，可劝劝你父，早些退下来，莫再蹚登州这趟浑水了，如果出事，还带着你们受连累。瞧瞧你三叔我连降两级，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吗？人生活着，何必在乎太多，王公贵族花天酒地是活，布衣百姓驰驱繁忙是活，叫花子讨米要饭也是活。境遇分歧，活法不一，不管顺逆，若可随遇而安，方能存身。唉，一朝天子一朝臣，一朝臣僚一朝官，历代皆是如此。我们齐家不是手握生杀的显赫世家，做不得甚么，便不作为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