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9章 ==[第1页/共6页]
东坡唤院子斟酒,叫那女孩儿近前来,”与吾师把盏。”学士道:”此女小字琴娘,自幼在于府中,善知音乐,能抚七弦之琴,会晓六艺之事。吾师本日既见,何惜佳作?”佛印当时已自八分带酒,言称告回。琴娘曰:”禅师且坐,再饮几杯。”佛印见学士所说,便拿起笔来,又写一词,词名《蝶恋花》:
转毒转秃,转秃转毒。佛印笑而不答。
强把身心虚霍。几次欲待去掀帘,犹恐仆人恶。
不毒不秃,不秃不毒。
此事怎生言?岂敢相怜!未曾抚动一条弦。传与东坡苏
今后阁起端卿名字,只称佛印,介人都称为印公。为他是钦赐剃度,好生恭敬。本来故宋时最以剃度为重,每度牒一张,要费得千贯财帛方得到手。本日端卿不费分文,得了度牒为僧,如果个真酒保,岂不是千古奇逢,万分欢乐。只为佛印弄假成真,非出本心,一时勉强削发,有好几时气闷不过,厥后只在相国寺翻经转藏,精通佛理,把功名繁华之想,化作清净有为之业。他原是个明悟禅师转世,根气分歧,以是出儒入墨,如洪炉点雪。东坡学士他是个用世之人,识见各别。他道:”谢端卿本为上京赴举,我带他到大相国寺,教他冒充酒保,瞻仰天颜,遂尔披剃为僧,却不是我扳连了他!他今在佛门枯淡,必有恨我之意。固然他戒律精严,只恐面子上矜持,心中不能无动。”常常于说话之间,微微挑逗。谁知佛□□冷如冰,口坚如铁,全不见涓滴走作,东坡只是不信。
佛印意不尽,又做四句诗道:
单说保和殿西南,有一坐玉真轩,乃是官家第一个宠幸安妃娘娘妆阁,极是造得富丽。金铺愚笨,玉槛小巧,映彻光辉,心目俱夺。时侍臣蔡京等,赐宴至此,留题殿壁。有诗为证:
那谢端卿的学问,与东坡肩上肩下,他为应举到京,希冀一举成名,建功立业,如何肯做和尚?常言道”王言如天语”,违背圣旨,罪该万死。本日玉音分付,如何敢说我是冒充的酒保,不肯为僧?心下十万分不乐,一时出于无法,只得叩首谢恩。当下主僧引端卿重来正殿,拜见了如来,然后引至御前,如法披剃。钦赐紫罗□□一领,随驾礼部官取羊皮度牒一道,中书房填写佛印法名及生身籍贯,奉旨被剃年代,付端卿受领。端卿披了□□,紫气腾腾,清楚是一尊肉身罗汉,手捧度牒,反复叩首谢恩。神宗道:”卿既为僧,即委卿协理斋事。异日精严戒律,便可作本寺方丈,勿得玷辱宗门,有负朕意!”说罢起驾。东坡和众僧于寺门以外跪送过了,仍然来做斋事,不在话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