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前尘往事随风散[第2页/共5页]

就如许又走了十几日。

这一刀，没能伤了白虎，却激愤了它。白虎扬起利爪，朝沈钧元拍去。

“杀。”身后传来师父一贯冷硬如冰的声音，沈钧元紧了紧刀子，朝前走去。

但是，那刀子刚触到那老虎的外相，就听到“铮——”的一声，有如盘石相击。

沈钧元双眼蓦地瞪大，紧紧的抿着唇，短促地喘着气。

“那样的日子……太累了。”

“别比及今先大家都想杀你。”

他不想杀，却不得不杀。

杀了它、杀了它……沈钧元仿佛仅余下这么一个动机，下一刻，他便感觉浑身的力量都被抽入了刀中，手臂颤抖地几近持不稳剑。

沈钧元站在山丘之上，遥眺望向不远处的村落。

沈钧元是被疼醒的。他刚想展开眼，却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道道声音，压得极低，但在这空旷山野中还是能听到格外清楚。

沈钧元和姜云磬对视，顷刻间，银河星斗，仿佛都自那重重夜色间穿过，投在了沈钧元的眼眸深处。

沈钧元双目泣血，跪在师父面前，眼中的果断如同山尖迟迟不消的残雪。

只见他的弟弟身穿红色斜襟道袍和蓝色外敞，手中握着一柄状如青竹的小剑。

此时，远阳已微，群壑被暝色所照，几点飞鸟倏尔明灭。

沈钧元恍然之时，面前的人影已如水纹乍裂，潭影潾潾，波定影灭。

眼看本身的娘已被挤到了最外一层，而白虎已穿空一跃，庞大的血口中利齿森森，朝人群咬去。

他千万没有想到，师父让他杀的，恰是多年前随他一起迁徙的灾黎。

“哎哟可吓死我了，现在不过是杀虎，这今后莫不会是要杀人了吧！”

姜云磬有些发楞，他缓缓摸上本身的脖颈，那边仍留着沈钧元袖中短剑的微寒凉意。

***************

村庄不大，只要二十几户人家。这些人皆是五年前自中州避祸到此地的灾黎。

沈钧元紧紧攥着娘和弟弟的手，但是下一刻他的手却被人撞开。

黑衣人回身拜别，临行前留下一句话：“这是你第一次杀人，我只等你三日。”

沈钧元握紧尖刀，望着跪在天井里的母羊，以及它身侧连眼睛都还未能完整展开的羊羔，久久迈不动步子。

大雨忽如翻盆而下，山涛疾走奔泻，震如鸣雷。

黑衣人缓缓走到沈钧元的身边，声音降落仿佛石磨碾动：“当我的门徒，我就放了他们，如何？”

此时的沈钧元乃至忘怀了本身能本不会用刀，他只是顺从本能，两手紧紧握住刀柄，朝那白虎砍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