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3章 夜宴[第2页/共5页]

段岭想的倒是另一件事，先前太子已招揽过武独一次，如果信赖武独的虔诚，那么将他放在相府，充当牧旷达的家臣，只会受益更多，为甚么现在又变卦了呢？

牧磬饶有兴趣地看皮影，段岭给牧磬拆蟹吃，时不时聊上几句，武独则用筷子挑出蟹黄蟹肉，放在壳里，搁在一旁，给段岭留着，免得他顾着服侍牧磬，本身吃不上热的。

段岭答道：“我不会娶的。”

秋风萧瑟，星汉光辉，相府中点起了玲琅满目标灯，五光十色，照着边阁内宴席，还请了人来演皮影，几下弹，两句唱，绰绰约约，影子在幕布上摇来晃去，讲的是虞朝江州一只狼人的故事。席间上了半斤重的公蟹，七两的母蟹，用蒸笼装着。

世人忙起家，昌流君、长聘一武一文，左膀右臂跟了出去，可见给足了武独面子。

“那就不去了。”武独抬起一手，在段岭肩上悄悄拍了拍，侧过身，两人面劈面，侧躺在床上，谛视着相互。

“说到这。”长聘饶有兴趣道，“府上正要写帖子，预备下来年开春的恩科，我们府上乡试是免了的，以王山小兄弟的文章，天然也不必再等三年，便上去参了会试也无妨，只是这出身，还须得请武先生见教，好叮咛人下去封名帖，拜夫子用。”

段岭答道：“我甘愿你留在我身边，也不想咱俩分开。”

“那便听你的吧。”牧旷达道，又朝长聘说：“便以医商世家王氏，本籍浔北，与他一并报了上去，行医亦是端庄行当，余下的，便不必多说了。”

蔡闫用了“请”字，郎俊侠便眉头微微一皱，望向殿外。只见一名男人瘦骨嶙峋，三十来岁，眼神阴鸷，皮肤粗糙，换了身洁净的粗布袍子，脸上尽是瘀青，走路无声无息，扬起一阵风，进了殿中。

先前段岭动静来往，用的俱是手札，现在细细道来，描述从初抵潼关，到最后一战，实在是惊险万分，但大多战略，都归在了武单身上，以免引发牧旷达与长聘的思疑。牧旷达听得时不时点头，长聘拣了只蟹来吃，目光不在段岭身上，只看着皮电影。

长聘笑着说：“勉勉强强，虽未有妙手回春的工夫，改行治世，倒也不错。”

“无妨。”武独说，“正看着戏，倒不气闷。”

一道银河横过天涯，刚好映在局促的冷巷顶上，两人停下脚步，都想起七夕那夜。

武独缓缓闭上双眼，唇间带着桂花黄酒的淡淡气味，低下头，悄悄地吻了吻段岭的鼻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