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幽谷[第1页/共3页]

深吸一口气，暗香盈盈。胸中沉闷尽消，周身气味流转顺畅。

出鞘无声，挥动无形。

月升中天，照亮山谷。

苍苍晚色，曲径通幽，绕过一丛竹林，面前竟呈现几间屋子。秦孤桐心中生出几分警戒，远远的看着。

统统的胡思乱想，在踏过铁门的刹时都消逝。秦孤桐屏气凝神，死力回想着每一步落脚的位置，竟不知不觉走出洞口。

白日里，秦孤桐打拳挥刀虎虎生威，护院们都围观喝采。而夜间在书楼中倒是另一番风景，拳打书架、脚踢隔扇，一趟拳下来鼻青脸肿，满身青紫是常事。

氛围中有若隐若现的香气勾引着她。那香味像金秋的桂花，有着让人目炫魂颠的甜美，舌尖都忍不住生出津液。

“入秋了...不怪。”她低声说了一句。

不知是否因方未艾一席话，她本日有些心神不宁。

间隔太远，那人又在屋中，全部藏在暗处。秦孤桐只能模糊的瞥见一个表面。感受对方寂静寂然的无息谛视着本身。

每逢转季之期，她总有些不适。方老爷是医药大师，替她瞧过，说是幼时伤重。虽现在病愈，却不免留下了点隐患。言语间让她多疗养，埋头凝神。

时候在这一刻蓦地静止。

深吸一口气，甜美的香味充满五脏六腑。秦孤桐抬手紧握刀柄，续而松开，渐渐走近。

她到头躺下，筹算一觉天明。但是模糊约约的难受，抓不住疼痛的恍惚感受，搅得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。不知怎得恍忽忆起年幼时，薄雾中旧事却又瞧不清看不明。娘亲的模样隐在云烟以后，反倒深谷中那位慈姨身上的暗香清楚非常。

翻开铁门的刹时，秦孤桐生出悔意。她手扶着门框，对峙在原地进退两难，连掌心那块寒铁都被焐热。火线甚么也看不清，而身后不必转头也晓得是一片暗中。她并非怯懦惜命的人，只是年幼时经历灭亡的惊骇如同心魔普通覆盖。她巴望安宁，神驰安闲平和的糊口。

父亲仿佛还站在乌黑的书楼里，冷静的谛视敬爱的女儿。幼年的武者在书架间挥刀，招式纵横凌厉，身法如鱼戏水。气劲缠绕刀身，切刃的刀尖折射着模糊的月光。

风中浓烈的甜香在鼻尖缭绕，脚指尖都在微痒，秦孤桐鬼使神差的往前走，隔着方窗半尺才止住脚步。

秦孤桐到不是很在乎，归正身子无碍，不疼不痒。

书架挪动，暗门开合。无光的隧道里，心跳和呼吸的呼鸣盖过脚步声。

纵使需求对着方府的老爷少爷管事客卿点头哈腰，纵使困守在充满尘腐之气的书楼里，熟谙的统统老是能够让民气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