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 变天[第1页/共4页]

秦孤桐回神，抬腿迈过门槛，跟着邢管事往左走。方兴的书房筑于水滨，三面邻水，养千朵荷花。此时碧叶半残，一塘芙蕖已显残落之态。秦孤桐偶然观景，快步进了书房。

这场景非常奇特，慈姨穿都丽堂皇。不但如此，眉画柳叶鬓堆鸦，插着数根金钗，却干着丫环主子的活。

方少夫人站着门外，双目通红，两行清泪滚落。

方家大少爷一贯内敛慎重，像鹤鸣山一样。不险要不巍峨，却也不缺山岳的沉稳。短须也讳饰不了清俊的脸庞，敛去江湖的风霜与意气，儒雅君子的美称当之无愧。

秦孤桐看着她那张脸，几近要吐出来。从怀中取出方兴给的函件，强忍着恶心对着她笑道：“大少爷的信，说是有急事。”

公然，江湖才俊多幼年。

秦孤桐鼻尖一酸，生出一股悲哀。

强忍着不适，秦孤桐上前接过复书。她借口大少爷在等，不做逗留立即分开。无数次来往暗道，却第一次这般感觉透不过气。仿佛四周密布凶兽，用利爪挠着岩壁。刺啦、刺啦.....一声声要挠进民气里。

秦孤桐看着她夸大的妆容，看着她眼角讳饰不住的皱纹，心中酸涩，只感觉百感交集，不忍再看。

慈姨明显也是一愣，伸手接过信。顺势要握住秦孤桐的手，秦孤桐那里肯让她再握，冒充搽汗避开，口中粉饰的说：“也不晓得甚么事情，大少爷催得急，害我一起跑过来。”

慈姨哭号半天，许是累了。俄然停下，快步走到屋子东侧，那边桌上放着一方镜子。慈姨将脸伸到镜子面前，对着镜子看了又看。一边用手绢谨慎擦拭眼角，一边喃喃自语：“花了...花了...”

屋子中间有根铸铁巨柱，比百大哥树还粗些。那根铁柱仿佛是随便做成的，竟然不是浑圆，细心看还能看出当初熔炼的物件。铁柱高耸的立在屋中，上面挂着四条手腕粗的铁链。

慈姨展信一看，内心嘲笑一声。她见秦孤桐正低着头清算衣衫，便说：“你在这儿等会，我去给大少爷回封信。”

彭湃的威压从方兴身上散出，一波一波如同潮流奔腾。邢管事蓦地一惊，顿时低下头，佝偻着身子，恐怕招惹了发怒的大少爷。他眼角余光瞟过，见秦女人笔挺的站着，不惊不怒，周身气运自成一体。

“都是你啊，都是你啊！”慈姨俄然幽怨的嚎叫起来。那声音像深夜里北风吼怒枯林，如鬼哭，如狼嚎。

沿着青石板路，脚步生风，半晌便到了前院。站在门槛前，看侧重严峻门，一向通向兽口一样的正厅。